“我想进杜夫达拉先生的矿场很久了,凭什么这群奴隶比我先进去了?”
“就是,那群奴隶也太好命了,都已经成为别人的‘东西’了,转眼又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良民。”
“而且他们也太穷酸了了。”最后一个声音更加刻薄,“食堂去晚了连汤底都没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都是这群人,一听说小料免费,就拼命地往里加,害得我现在还要早退十分钟。”
那个之前被罗当初医治的奴隶满脸通红,强烈的羞耻感迫使他不停地拽身边同伴的袖子,想要阻止他疯狂给热狗挤番茄酱的行为。
“够了,够了,不要再做丢脸的事了!不要再让别人看不起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杜夫达拉突然出现,站在了原矿工的身后。
“这些话不要说了。”
“杜夫达拉先生……”
“因为以前拥有的太少,才会在意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杜夫达拉转向抱怨的人,“我们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躁动的矿工们齐齐消了音。
目铃蹲在树梢上看完了全程,莫名觉得自己离开被窝的怨气消散了不少。
她揉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今天可是要干一件“大事”呢!
“不好看,不好看,这个岛像一坨屎,这个岛像罗的头……豁,这个岛生得好标准!”
目铃缓缓降到正中心的空旷地带上,四处望了望,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转圈。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指向了一棵刚有两个她那么高的小树。
“呜呼,就你了!”
她兴冲冲地掏出铲子,就地开挖。
不过仅仅挖了一米,目铃就累得喘不过气来。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她瘫倒在地,安慰自己,“又不是要藏尸,不用太深。”
一个小方块被郑重地放在了最中央。
再次哼哧哼哧地把坑填平,她垂直升空,整座岛尽揽眼底。
随后,她将羊皮纸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用嘴巴咬掉笔盖,直接在纸上对照着下方岛屿的模样,自信作画。
“先把岛屿轮廓画出来……这几座山很标致,也画上……还有我可爱的小树苗,画个叉叉……最后是周围的岛,也来几个,方便他们认……OK,画好了!”
目铃自信地双手举起图纸,仰倒在空中,在云上打了一个滚。
“太好了!传奇海贼——布里克尔·目铃的第一份藏宝图就完成了!”她咧开大大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虽然和标准海图差得远,但幸好前辈马库斯鼓励了我!”
脚尖轻点转换方向,她落在海岸边,把藏宝图放进漂流瓶。
“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会得到我的宝藏呢?”
目铃目视着玻璃瓶在海中起起伏伏,越来越远。
“他会来这里找吗?”
信天翁拍着翅膀割开水面。海浪打了一个卷,漂流瓶消失不见了。
“他会去探寻传奇海贼布里克尔·目铃的故事吗?”
目铃斜斜倚着岸边的岩石,海风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完成了我想完成的事了。”
对于一个海贼来说,最浪漫的事是什么呢?
就是在这广袤无垠的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埋下自己的秘宝,静待后来者的发现。
想想吧,年轻的少年们在一无所有的最初,怀着隐秘的渴望,沿着前人的足迹,踏上冒险的旅程。
这是属于海贼目铃的“薪火”。
这份秘宝是见证者,见证自己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