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发汗,吐出一大口血,大喊大叫道:“啊!啊!啊!啊!”倒在了地上蜷缩着,疼得浑身发抖继续喊叫,不一会喊叫就停了。背着男子,他乌亮的眼珠子转了转黯淡了下来,背后一片红。
钟离流风双膝跪地在他面前盯着自己的鞋,自相矛盾的哽咽哭着一遍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人回应他。
钟离流风弯着的腰缓缓起身,抬臂用手轻轻抹去热泪,眼眶还微微发红,眼底毫无波澜,起身拍拍衣摆上的尘土。
“叶安,走吧。去找那位载我们渡河的老翁先生。”
叶安道:“……好。”
二人找了点吃食便往回走,捧着果子见到了在原地的等他们的老翁。
他见只有两个人回来,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们二人来,那个姓顾的后生呢?”
叶安看着他不说话,钟离流风云淡风轻道了句:“他不是顾羡知,已经死了。”
老翁讶然:“怎的就死了?!”
钟离流风隐瞒道:“他出意外身死了。”
叶安附和着:“没错,就是出意外死了。”
老翁见他无半点伤心,声音平静的出奇,半信半疑盯了他俩几眼,道了句好。想起那死了的男子一同来的一列队伍也没在见过。
“只是奇怪的是与这人一起来的那些人不见了。”
钟离流风顿时明了,那群黑衣人是和他一起的,他与那些人设计一场刺杀,只为让自己彻底相信他,从而找机会对自己下手。幸好自己发现他不是顾羡知,不然死的就自己,暗自松了口气。
三人吃了些果子,休整一会上了小舟继续赶路,沿着小河船一路划着船,两山见飘荡着空谷幽幽的歌。
半个月后,三人抵达凉州,钟离流风和叶安下了船,雇了辆马车将二人送去咸安。
马车内,钟离流风叫叶安被过身去,叶安却看着他,“大人,您是要唤衣服吗?您唤吧。”
钟离流风两指朝内弯了弯在自己眼前,转向叶安眼前晃了晃,恶声恶语道:“转过去,不然我把你眼睛挖了!”
只是小子不经逗,吓得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背过身去,“大人,我的眼睛还是要的!”
引得钟离流风咯咯的大笑。
从原本泡水晒过的包袱里拿出官服,脱了衣裳换上。
“好了。”
钟离流风看他转过身听他突然问自己。
“大人,我们都是男子您避着我换衣裳做甚?”
钟离流风眉头皱了又皱,手胳膊从他背后搭上他的左肩,信口胡诌道:“因为您大人我啊,有过隐疾,后来好了,留下的伤口太过骇人不好给别人看。”话里透着悲伤,右手袖子掩着下半张脸,夸张的嘴唇、眉眼向下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叶安听他是有难言之隐,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当即宽慰并且保证着:“大人,会找到治疗这个恶劣疤痕的良膏的。您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钟离流风抱了抱他,“谢谢你,叶安。”
背着他恶劣的勾勾嘴角,心道:“这傻子我说什么都信,还是太天真了。”
在咸安落地后,钟离流风去当地上任,此地的官儿在地,听闻新上任的郡守今日要来,已经恭候在进咸安的不远处等着。
却见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和一个小少年走到他们跟前,穿着官服的那位应当是新上任的郡守,各各对他笑着问好。
其中一位自称是郡尉的,说:“您已经是我们近三年第二任上任的郡守了。”
钟离流风一听,一次会试后上任的郡守一年就换一个!
他们将他领到郡守府便跑了,一进郡守府屋里积了些灰,尤其桌面手指一抹就有一层灰,像是半年没人来过了。
于是二人一下午将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在此住下。钟离流风给自己选了一个最靠里面的卧房,把叶安排在离自己最远的卧房。
到了晚上,他与叶安在街上逛却不见一个人影,背后一阵凉风吹过,他警惕的转过身什么却也没发现,眼咕噜一转往前在走了会,猛的转身却见一个披散着头的白衣人,脸惨白惨白的与自己大眼瞪小眼。
黑着脸疾步朝那扮鬼吓人的人走去,手搭在他肩头拍了拍,笑道:“安御史,您这是做甚?扮鬼吓我?”
他见男子笑着,可他听着像是生气了,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讪笑道:“郡守大人,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府歇息吧。”
“还想回府?好玩吗?”钟离流风依旧再笑,眼睛死死盯着他。
“不好玩!”安御史见他真的生气了,转身灰溜溜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