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安邀她一起下棋,她盛情难却同意了。
宋乐安和阿蛮将棋子归入棋盒中,谢宴辞在一旁教,教自己的娘子还要教阿蛮。
谢宴辞见她选了黑子的棋盒提醒她:“黑子是先手,需先落子。”但她还是选了黑子。
谢宴辞在一旁指导,这里下了他又要走到对面看,两头忙活,就好像自己同自己下棋,最后是平局。
他指导一遍后要她们自己下一局,自己不出言提醒。
这次她选了一次白子,一个刚被指教过的人与半懂不懂的人下棋,最后宋乐安赢了。
宋乐安说:“我只会下五子棋。”
阿蛮和谢宴辞都不知晓这五子棋是何物,她解释道:“所谓五子棋就是五子连成方赢。”
阿蛮走后,宋乐安拉着他下了几局五子棋,在这方面她确实要厉害很多而且很懂,毕竟这是她从小下到大的东西。
自从她活做完后经常下午都会拉着方知有、安小念、还有江浔也下围棋,费大厨只在厨艺上颇有造诣,而这围棋他不懂便在一旁看着。
却意外发现安小念和江浔也都会下围棋,而安小念的围棋是江浔也教的。
她同安小念下总会输给她,倒是以前在飞镖上学成了中了靶心将安小念比下,还有射箭,江浔也很负责,且手把手的教,两个人也跟着学。
那时,他肃穆道:“身直,两脚分开站与肩同宽或略宽于肩,头摆正,腰直,凝神,匀呼吸。”看着她们二人握箭和拿弓的姿势,轻抬了抬她们手臂,纠正姿势。
姿势学会了便是射箭,他道:“盯着箭靶心,放箭。”
两箭一箭接着一箭,二人射出箭。他看着箭靶不满意,便要求继续。有这样认真且负责的师父在,学射箭的那些日子是不太好过的。
江浔也棋很好,他的棋和他本人却不一样,他的棋绝境逢生,或是暴露弱点引敌入局在一招制敌,前期是规矩而心不乱。
徐妈发现了将他们说教了一顿,江浔也难得说了一句:“知错不悔,不改矣。”将徐妈气了好几天,但他隔日还是去道了歉,保证本职职务不会耽搁。
徐妈应了,说:“不要摆在明面,我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此他们便搬了地,不再在院里的亭子下下棋,而是搬到屋内关着门下围棋。
叶安道握着自己不安的双手,双唇微颤道:“公子,那您觉得那接下来的路改怎么办?想害你的人还会再来吗?”
钟离流风知这一路不会安稳,心中虽有不安,还是宽慰他道:“我们到了就咸安郡一切就好了。”
叶安:“那您为何行了一段路程将朝廷派来护送您的人全部弄走?”
他想起出发时一众队伍跟在身旁,他与叶安坐在车内,他们一起下车去吃饭时他故意在饭馆内大声说话,提到自己是钟离流风。
果真有这饭馆有不少客,有意无意不止一次看向这边。便有了在原地休整时,他拉上叶安悄然离开,下了马车躲在一处,离开前说了一句:“可以走了。”
他看着马车缓缓驶离,他在马车内留了一封信。信中无非是说自己先走了,不必担心之类的话。只是不曾想那江冯有些聪明及时发现追,幸亏自己留了后手弃了马车,最后换了马甲只说了假名字,只留了一人让他回去报信。
钟离流风苦中作乐,道:“还不是这一众队伍显得太过招摇。”两指做出走路的姿势,“我们就乘着这小舟一路向凉州,若是还有人……”
叶安道:“还有人如何?”
钟离流风笑着,却笑的更苦:“还有人追……我们就……不停地跑。”
叶安丧着脸道:“您不会武功,我也不会。”
他想了会许是想通了,乐呵呵道:“那就依您的。跑!”
钟离流风看他乐着乐着却哭了,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怕死?”
被点破了心中的恐惧,他抱着自己的头大哭道:“我怕死,怕的要死!”
其实他不是不怕,如他所说的其实怕死的要死。他怕年纪轻轻自己英年早逝,还未到咸安,未娶妻,未在爹娘膝下敬孝,还没赚够银子,好不容易绑上一条大腿的。
“我承认自己懦弱,这并不好。我想当一个真正的男人。可,我还是本能的畏惧死亡。”他依旧哭着,心里也很难受。
钟离流风气笑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离弱冠之年都还差四岁,说出这般自相矛盾的话,更多觉得他缺少勇气以及他的不自量力。
起身揪着他的衣襟怒目,怒道:“想当男人就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眼泪。”
他停止了哭泣,神色木讷也没挣开,好一会低声呐呐道:“大人,我明白了。”
钟离流风坐回去,老翁划着船听见声响往里面看了几眼,边划船边问道:“二位可是吵架了。”
叶安转过脸看去道:“已经无事了,叨扰到您了。”
老翁点头:“无事了便好。”
钟离流风起身出了船棚,站在外面吹着凉风,看着河面泛起河波以及河两边的景致,独留叶安坐在里面。
老翁见他出来也不好过问,只继续划船。
乱葬岗内,一名黑衣人缓缓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身上好重,眼前一片漆黑,除了头顶那唯一的月亮。推了推身上的人,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站起了身,没走两步被绊住脚摔了。
爬起身再走,他还是发现被绊住脚朝前一摔,也不疼,他摸了摸身下,摸到了是隔着衣裳的皮肉感,但更为僵硬。在一摸,他摸到了一个人的手,是冰冷的。用脚踢、揣,也不见反应。
竟睡得那么死?
他摆烂的躺下等天亮再走。
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恐怕是某个郊外,又细细想到昨天下午他们和黎兮一起在酒馆吃饭、喝酒。突然觉得头晕晕的,眼皮也睁不开自己应当是晕了过去。
天已经亮了,他看向四周,那么多坟,他感觉凉飕飕的,静的出奇而诡异。
摇了摇头使得自己清醒,不对!他们应当是出了意外,而自己此时身处的地方是乱葬岗!而那僵硬和冰冷的触感,是死人触感!不是睡的死!
他挨个探了鼻息,全死了,只剩自己。
跑回了上京复明,他对雇主说:“我们的弟兄都死了只剩我,我想替他们报仇。”
而他口中的雇主,他没说自己叫什么,也不知身份,他们只是是约定在一个厢房,那人使了银两包下二楼一下午,把这二楼的人都赶走了,命人守在每个厢房门口和楼梯口。
而他们便在其中一间厢房说谈。
这男子穿的富裕谈谈道:“押金给你了,事情没办成剩下的银子你便得不到了。至于你想报仇,难啊。”
他固执道:“我的兄弟都死了,我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