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流风看着眼前这位为老不尊的男子,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只是眉头微蹙,“您是?”
“我可是身居朝堂的张太傅。”
阿蛮憋着心口涌上的恶心,说着违心的话,面上笑道:“原是您啊,久闻其名,今日竟得见了,是流风之幸。您刚进门时,我见着就觉得令人心生敬佩。”
张衡闻言言拍上他的肩头:“流风啊!别整些虚的,也不知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奉承,讨我开心的话。”
钟离流风笑着不动声色拂下他的手,“流风句句…出自真心。”
张衡话锋一转,似心情大好般,“不过我听着心里高兴。”
“流风你这么着急,是着急回府吗?”
钟离流风面色纠结状似为难道:“回大人,确实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流风就不奉陪了,艾香姑娘在这,她琵琶弹得不错,您若感兴趣可以让她弹给您听听。”
“好的,那你回去吧。”
钟离流风摆脱张衡往楼梯走,这一会功夫就听见了琵琶声。
钟离流风一手负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中握着扇子,低着头盯着楼梯往一楼走。
一楼很热闹,怡春院女子娇俏的笑声,还有男子轻佻的话语。往门外走没人拦着,只围着几个姑娘,这有的姑娘拉着他,说公子模样生的真俊俏,下次还来吗?
钟离流风讪笑连连答道:“有空在来。”
钟离流风走在回府的路上,踢着街上的石子,低头思索。她现在这幅样子怎么才能合理的进府,又不被人识破。
“哎呦!”
钟离流风抬眼去看,瞳孔一缩竟看见了谢晏辞和宋乐安。下意识想跑,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是钟离流风。
迎面走上去,看着谢晏辞捂着头面色痛苦,“抱歉啊,是在下无心之过,并非有意。”
“我负责!”
宋乐安一惊,有种她以前看耽频小说,男子追男子,对男子侧面表明爱意。我负责——我喜欢你。
“不如这样,我带你去同济堂买点药膏抹抹。”
谢晏辞看了一眼挽着手的宋乐安,见她面露不喜,抬头看向对面男子,言辞拒绝道:“不用。”
钟离流风眼咕噜一转,粲然一笑,“公子我没有恶意,您是谢太尉之子吧,早就听闻令尊心生仰慕,碰巧见着令郎,不如这样我去拜访贵府也算圆了我的夙愿。”
谢晏辞有些为难,突如其来的拜访,还说对父亲有仰慕之心,说的情真意切也不知是真是假。
钟离流风冷冷看着谢晏辞附耳对宋乐安低语几句,不经意视线相撞,对他笑着点头示意,只听他道:“怎么称呼?”
阿蛮笑的如沐春风,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免贵姓钟离,叫我流风就好。兄台你呢?”
“谢晏辞,我有个表字叫远知。”
阿蛮点了点头,唤他,“远知兄。”
钟离流风和宋乐安走在谢晏辞两侧,阿蛮主动开口问道:“身旁这位是你的娘子?”
“对,正是鄙人的内人。”
“那你们二人在街上是出来逛夜市?”
谢晏辞点了点头。
宋乐安晃了晃与谢晏辞十指相扣的手,探出头看向钟离流风,“是我嚷着要出来,晚上很热闹,出来放松心情。”
谢晏辞感觉手上一空,向后看只见她张开双臂在原地转圈,闭着眼嘴角带着笑。缓缓睁开眼放下手,月光下她笑容明媚盯着自己。
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她,她的活泼、灿烂,她的笑容明媚,无不在吸引他。还有她对他不吝啬的夸赞、拥抱、爱意。
看着她走向自己,挽上自己的胳膊。
三人往谢府走,府上对来的陌生男子感到奇怪,可有说不上哪里奇怪。
来到正厅看见了谢良,对他拱手行礼,说自己对他仰慕已久,偶遇令郎拜托他带我见见您。流风知您为官清廉、刚正不阿。
可是他并不吃这一套,说她伶牙俐齿,适合混迹在朝堂,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不屑。她不恼,反正她不在乎,漫不经心摆了摆袖子,在抬眼看他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同他告辞。
谢晏辞提出送送他,还说父亲不是恶意的,只是嘴上说话毒了点。
钟离流风表示理解。
路上她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稍后自己离开。谢晏辞在前面给他带路,引他到茅厕便离开了。
谢晏辞闲步在院子里,遇到了来寻自己的宋乐安,两人在院子里散步。
语林楼,阿蛮从一楼走了出来,一袭碧落襦裙,扎着麻花辫从肩头垂再胸前,伸着懒腰捂着嘴打哈欠,睡眼惺忪的黑偏棕略显无精神的杏眼,同二人打招呼。
“少爷、少夫人好。”
“你晚上在卧房歇息?”
阿蛮歪了歪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然呢?我吃了晚膳便宿下了,刚醒。”面露苦恼,“看来后半夜是睡不着了啊。”
谢晏辞盯着她,眼中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