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进入十一月份,冷空气南下,短时间内温度骤然降低,吹来的风都伴随着些许潮意,水也开始变得冰冷刺骨。
所有美术生的噩梦来了——洗调色盘。
洗调色盘的也分为三种,一种是老老实实走到水池边用画笔仔细清理,还有一种是喷点水直接用抹布擦干净,另一种更简单粗.暴,直接上刮刀,产一产完事,又不是不能用。
楚北翎在对待绘画上面特别随意又特别龟毛,为了调出心仪的颜色,这个调色盘,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用流水清洗干净的,家中和画室有热水,洗调色盘不算酷刑。
美术楼没有。
楚北翎刚将手伸到龙头下,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他下意识缩着手,尽量让冰水少触碰到皮肤。
被冻到瑟瑟发抖的楚小少爷扬天长啸:“这么冷的天,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洗调色盘,谁能发明一个洗调色盘的机器,帮我洗一洗啊~~”
旁边邢禹洗调色盘的动作停下来,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调色盘。
楚北翎顺着邢禹的动作准备抢回来:“你做什么!”
邢禹掀了掀眼皮:“帮你洗,要不要?”
楚小少爷双眼一亮,说变脸就变脸,很快露出一个讨好又乖巧地笑,“当然要,您请。”
邢禹低头洗着调色盘,楚北翎非常理直气壮地靠在水池边给他当监工。
然后楚小少爷就大爷的蹬鼻子上脸了:“哥哥,这个冬天的调色盘,你都帮我洗了吧?”
邢禹觑他一眼:“你真好意思提。”
“为什么不好意思提。”楚北翎扬扬下巴:“不行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你现在哭出来,我就答应你。”邢禹嘴角斯斯文文扬了起来,透着一股混不吝的痞劲儿,坏头顶了。
“……”被噎的楚北翎伸手做了一个拉拉锁的动作,强行让他禁言。
邢禹无奈瞧他一眼,低头开始洗调色盘,一点点搓着顽固附着在调色盘上斑斓的颜料,他的手因为触碰冰水,有些许泛红。
楚小少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尖,“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罢动手去拿回自己的调色盘。
邢禹没有回应,也没给拿回来的机会。
楚北翎极其有耐心的又问一次:“你手不冷么。”
还是没有回应,不过这一次,邢禹终于肯屈尊降贵的抬起头。
他腾出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卧……”槽,后面那个字在邢禹冷冷的眼神下很快收回去,并转换了口风,楚北翎道:“我真的是服你了,邢禹你就是我的地狱,真的是,栽在你手上我这辈子算完了。”
楚北翎解开邢禹嘴上的拉锁:“现在可以说话了。”
邢禹:“还好,不冷。”
“是啊~哪有您老人家冷。”楚北翎瘪了瘪嘴。
邢禹嘴角漾起弧度,语调端得散漫:“尊重你的意思。”
楚北翎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
邢禹微微笑:“不客气,应该的。”
“……”楚北翎不停的顺着胸口,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邢禹将调色盘还给他,楚小少爷结果调色盘像个品控员检测一样翻来覆去仔细检查:“洗的还挺干净。”
连陈年垢在上面的蓝色都洗干净了。
楚北翎眨眨眼,故意招惹他:“所以,接下来我的调色盘就帮我一起洗了吧。”
邢禹睨他一眼,转身就走。
楚北翎冲上去跟在他身侧:“行还是不行。”
邢禹:“现在白天,晚上说不定就实现了。”
“别~”楚北翎说:“我可不想再梦里实现,我要阿禹哥哥现场帮我洗,洗洗洗洗。”
邢禹没好气地道:“闭嘴。”
楚北翎偏不,一直在他耳畔碎碎念,吵得邢禹烦不胜烦,而后看着他气不顺的模样,自己在一旁偷笑。
后来邢禹到底还是包圆了洗他调色盘的工作,在每次楚北翎耍赖递到他手上的时候。
周四下午上课前,楚北翎刚一在位置上坐下,特意摸到美术楼的二班体委探头进来问:“楚北翎是在这边吧?”
楚北翎从练习册里抬起头。
二班体委冲他招了招手:“出来一趟。”
楚北翎狐疑,起身走到门口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二班体委说:“今天下午的课结束后,我们和四班约了篮球赛,我打算干.死那帮孙子,把他们打到服气,但我们班打球技术好的就那几个,所以想过来暂时借一下你到我们班,和他们班打个PK赛。”
二班和他们班是一个体育老师,楚北翎和二班体委关系不错,上体育课时没事都会一起打球,加上只是娱乐赛。
楚北翎想了想最终答应下来:“行,那个球场。”
“科技楼前。”二班体委说:“时间还早,你一起到我们班来商量一下战术,下午上课前肯定结束。”
楚北翎点点头,“你等一下。”
他转身走到邢禹面前和他说了一下二班体委来找他的原由,便跟着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