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真不知道陈哥哪去了?”
这小蛇头是个中缅混血,会说汉语:“你走没多久,缅北军的人就把和平饭店给围起来了,司令副官跟陈哥不知道谈了点啥,我猜也是威胁陈哥了吧,反正最后他们没打起来,陈哥就跟他们走了,走之前还给和平饭店里面上班的几个人一人发了五个老盾。”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反正缅北军对外的说法是陈哥有问题,他们是为民除害,但是陈哥阴险狡诈,表面上一副很配合他们工作的样子,背地里耍手段,当天晚上人就从他们软禁的地方消失了。最近几天还行,前几天缅北军那些人才疯呢,恨不得把整个腊戍的土都给刨上一遍,找陈哥藏哪去了。这是拖得时间太长了,实在没进展,这两天才消停下来了。”小蛇头道。
“你就没趁机浑水摸鱼捞上点?”百里慕斜睨他。
“我哪敢啊!”小蛇头大声叫冤,“就我这小虾米,别说在陈哥和缅北军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子,就是跟您闹点不对付,我这小虾米都受不了啊。”小蛇头给百里慕拍马屁,拍完马屁又谈感情,“再说,陈哥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那是比我亲哥还亲啊,就算我做的确实大部分是丧良心的活儿,也不代表我就没有良心,不知好赖不知道感恩呀。”
——你最好是。
百里慕收了枪,转身离开。
“百里大哥!”谁知那蛇头在百里慕走出几步后又把他给叫住了,百里慕回头,看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道:“有人说,是巴山的旧部把陈哥救走了,但是这都是小道消息啊!具体真不真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可能,大概是跟巴山那边有点关系?您要不顺着这个方向查一下。”
百里慕眨了眨眼,笑了,“好的,我知道了,谢了!”
————
气温高升,闷热的空气燥的人呼吸不畅,旁边的桌子上放了新鲜的水果,被湿热的空气熏的温热。
电视屏幕里面的画面断断续续,很难判断刚才的那个球到底有没有提进去。
“啧。”陈得闲忍不住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Duang!”的一声,一个大盆被人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陈得闲面有菜色,忍不住道:“她还没吃腻呢?”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废话。”瞎了一只眼睛的赤膊大汉表情凶恶,把面前的盆往前推了推,给陈得闲示意。
陈老板深吸一口气,关了电视,出去洗了把手,开始和面。
就是,和面。
时至傍晚,空气越发闷热,陈老板穿着一个白色老汉背心,面无表情的揉着手里的面团。作为一个在命悬一线时被人救出,此时又寄人篱下无法外出的小可怜,救命恩人想吃上一碗新鲜的手作小面,他好像也没有办法拒绝。
想到这里,揉面的手法越发狰狞。
——前提是,别连吃一个月。
食物的辛香和佛堂前的香火味混合成一股奇异的味道,人间烟火和宗教神佛共同存在在这一方院子里,彼此之间既不打扰,又仿佛已经融为一体。
“阿嚏——”
震天响的喷嚏声打乱了院子里流淌的烟火,尼塔莎·通帕拉睁开眼,看着面前佛祖慈悲的眉眼,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出房间,看向站在院子里揉搓鼻子的人,声音平淡:“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把人扔了算了。”
“我的错我的错!”百里慕冲她告饶,“前几天东边雨太大了,差点给我弄迷路了。”
百里慕又揉了揉鼻子,抱怨道,“你们这味道也太呛了,佛祖吃你香火的时候闻着这辣椒油味不怪罪吗?”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娇气。”灶台是露天的,陈得闲从锅里铲出最后一个煎蛋放在面上,锅铲与铁锅碰撞时“当啷”作响,难得悦耳。“吃饭吧,一会面要不好了。”
“难得见你这么积极。”尼塔莎睨他一眼,轻甩了一下身后乌黑浓密的长发,率先坐到桌边。
陈得闲给三人分了筷子,给百里慕找了张凳子让他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到他常坐的那个位置上。
“吃面吧!很好吃的!”陈老板说道。
尼塔莎似笑非笑,“以前怎么不见你介绍的这么卖力。”
“你别逗人玩儿了。”百里慕夹起煎蛋咬了一口,“难得大家,还能一起吃上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