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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慕既不知道柯学死神的准岳父作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也不知道他可怜弟弟在半夜惊醒时经历什么惨案，旁人的悲欢与他无关，他只知道再继续吃压缩饼干他的舌苔都要磨平了。

黄保他们班应该是接到命令出来找一个什么东西，东西没找见，捡了个人回去，这就有点难搞了，带着个拖油瓶，这任务更难干了。

无功而返两天后，黄保终于决定回程。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百里慕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这不能说是咱们能力不够，只是缘分未到罢了。”百里慕劝慰道。

“……”完全没有感觉被安慰到的众人。

百里慕双手托腮，眼带畅想：“我想吃绿叶菜了，别的就不说了，咱能吃上白菜吗？”

黄保：“……白菜还是有的。”

“那就行。”百里慕站起身，抻了抻懒腰，“出发出发，向着白菜出发。”

黄保：“……先回去吧，看看连长那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雨季还没结束，树林里潮乎乎的，但是为了防止有蚂蟥等虫子爬到身上，众人都穿着裹到膝盖的胶靴和密不透风的衣物，又潮又热，味道感人。

军队驻扎的营地在半山腰上。

离着老远就有士兵看到了几人过来的身影，冲着这边挥手。百里慕眯了眯眼，快速扫视了一圈营地的规模和状态，不动声色地掂了掂背上的背包。

“三班长！”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一路小跑过来，好奇地看了百里慕一眼，眼中是百里慕熟悉的第一次见到外国人的惊奇，他小声问，“这是谁啊？”

“没事少打听！”黄保没说，问道：“营长呢？”

“那边又有人过来了，营长在应付他们呢？”小兵抱怨道，“明明上次都跟他们说清楚了，现在……”

黄保脸色不太对劲，他打断了小兵的话，“我知道了，回去站岗吧，我去找营长。”

黄保对着曲惟勤打了个手势，对方立刻会意，上前来费力的把胳膊搭在百里慕肩上（他比百里慕低），“走走走，不是说想吃白菜吗？那豆子罐头吃得我也怪腻歪的，今天哥哥带着你开小灶。”

百里慕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咱们去吗，黄班长不去吗？”

刘大山从另一边搂上来，“别管他，班长得跟领导们去汇报情况，说不定还能蹭一顿领导的私房菜呢，咱们吃咱们的就行。”

百里慕点点头，最后看了黄保离开的方向一眼，笑着顺着几人的力道离开。

黄保若有所觉，他回过头——百里慕银色的头发和出众的身高在营地里可谓是亮眼的很，都不用仔细找就知道这人在哪。

黄保表情凝重，加快了脚步。

营帐里，气氛有些凝重。

穿着军装的和穿着警服的两拨人坐地泾渭分明，气氛尴尬，完全没有老乡见面的热络亲切。

“许局，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个人，我是绝对不会放的，现在这个情况，从我这把人放走，那跟送人去死有什么区别，最近几天确实是看着还算太平，但是这种事情，谁能确保能太平几天是不是？这不仅是对我负责，也是对你们负责。”王登选语重心长。

“我也说了，一切后果，由我们云南公安厅自行承担，兄弟们出发前都经过了系统的学习和锻炼，也都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心里都做好了准备。”许局长纹丝不动。

王登选把二郎腿换了个方向，“许局，这个事情，咱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拦着你，不是说这个后果由谁来承担的问题，我难道是这种没骨气不担责任的人吗？实在是现在情况不乐观，这人过去容易，回来可就没个准了。”

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再说了，咱们一个国家的，我能给你行方便，人那边能给你行方便吗？要我说，你从瑞丽那边走，那不更近吗，何必非要来我们这边硬磕。”

“我也说过了，我们收到的最后一次消息，我们的线人已经说他的情况不太好，被人盯上了，他会打着去河内的名义离开掸邦，我们需要过来接应，现在晚一天，一个小时，我们的同志就有可能面临更多的危险。以及，瑞丽那边当然有人盯着，这种事情我也不需要你们这些直来直去的当兵的来教我。”许耀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了。

“那挺好，那就先等等瑞丽那边的消息呗。”王登选也不生气，这事磨了四五次，他已经没脾气了。“反正我这边，不行。”

“王登选！”许耀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觉得现在是战时，国际情况还复杂，你怕我的人落在对方人手里，最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到时候出了问题最后还是士兵受罪。王登选啊王登选，难不成就你们当兵的有思想有觉悟，为大义能牺牲，我们干警察都是一群孬种，遇见点儿事就只会跪地求饶当叛徒了吗？！”许耀的声音简直能掀翻帐篷。

“别吵了！”黄保“哗——”地掀开门帘，也不管里面俩人都比自己级别高，烦躁道：“吵什么吵，没得吵。”

“人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