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湘凑过来,贴着朱寅的耳朵:“师父,我刚打听到,我姐她克夫,嫁一个,死一个。”
朱寅漆黑的眼珠盯着她:“不算吧。”
黄湘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朱寅的腰:“师父,是真的,她真的克夫,并且,她不爱你,结婚后,她就要带着你离开元秦,去杀去打的,和她前几任丈夫一样,不得好死。”
朱寅的身体很热,他张着双臂,面色微红:“你先松开手,细说我听。”
黄湘不松手,抱得更紧:“师父,我不能松手,若是你离开这里,必定是去找她,若结了婚,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朱寅咳起来:“呃,湘儿,你在做媒时,不就知道上一任姐夫刚没了吗?我也不嫌弃这个,现在都快结婚了,说这个做什么?再者,你给姐姐扣上个克夫的名头,让她以后在这个世上,会活得更难,很不好。”
黄湘猛地抬头:“师父,你在为她说话?”
朱寅笑着看她:“你姐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不为她说话,要为谁说话?”
黄湘慢慢松开他的腰,喃喃道:“师父,你不要我了?”
朱寅哈哈大笑:“怎么不要?我徒弟能干着呢,不说十一斤的骨重,就这积极帮着尝毒的事,就难得。走吧,一起回家,一会儿我做鱼,你帮着姐姐尝尝咸淡。”
黄湘像只木偶似的回到自家厨房,看着朱寅动作优美地处理鱼,放到锅里,加上调料,炖上后,在切辣椒时想到什么,又把辣椒收起来:“她是不太能吃辣的,还是不放了。”
【我靠,系统,再不说话,就绝交了】
【*…………%%】
【说人话啊求求你了,我现在怎么办,这俩马上就要结婚了,全乱套了啊】
【】#¥@#%…………】
【一起死吧】
锅灶下是常年燃烧着的东山雪松,有油又坚韧,一小根就能烧上三天,没过一会儿,铁锅里开始冒起热气,朱寅揭开盖,用筷子挑起鱼肚子上的一点肉,伸到黄湘嘴边:“徒弟,帮你姐试试咸淡。”
黄湘瞪着朱寅,一口夺过那点鱼肉,直接吞下去:“没尝到。”
朱寅笑笑,又挑起一些鱼肚子上的肉,递过来:“那就再尝尝?这可是惊渡里的白雨花箭,很难遇到的,要仔细尝尝味道才不负师父费了这老半天的功夫。”
黄湘气呼呼地吞下,在嘴里用力嚼着,味道确实比上几次吃得要更加鲜美一些,心里却更生气了:“师父,您可真是见色忘义,徒弟那么孝敬您,现在刚有了老婆,就把徒弟忘在脑后了,不听我的建议不说,还把我当工具人,还帮着尝毒,真是踩着徒弟的尸骨才能结好这个婚哈。”
朱寅又挑了些鱼肚肉喂过来:“言重了吧。”
商宁走过来,歉意地笑着:“我来吧,朱先生,您还是去陪陪沅儿,小夫妻的,多说说话才好。”
朱寅站起来,把筷子放到一边:“辛苦您了。”
黄湘也站起来,却被商宁一把拽下,白了一眼:“傻闺女,你去干什么?在这帮娘做活。”
朱寅笑着走远,黄湘气呼呼地指着他的背影:“娘,这桩婚,我可能保错了。”
商宁疑惑道:“不能吧?男才女貌的,我觉得很合适。”
黄湘凑上来,悄悄地:“娘,我刚刚听说,我师父,是个克妻命,我姐命已经不好了,您怎么能忍心再把她推到火炕里?”
商宁皱起眉头,勺子停在半空:“不能吧?没听说过朱家的男人有克妻的,相反,他们每代都是一个妻子,很专情,很干净,家境又好,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良配。湘儿,你还小,心眼也少,肯定是哪个狐媚子眼馋这门亲事,编出个理由想挑媒呢?呸,没安好心。”
黄湘面色不变:“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一劲说我师父家境好,再好也只是在咱们元秦村而已,我姐以前嫁的,都是黄州、上都那些大户人家,不更好,就我姐长成那个样子,还是回上都在找人家吧,她不缺人娶的。”
商宁摇头:“不行,咱们老黄家,以忠厚忠信传家,不能临门一脚了,再行毁婚事,会天打雷劈的。”
黄湘还不死心:“娘,那你就看着我姐白白折进一条命吗?”
商宁把鱼弄出来,摆好盘:“傻闺女,你听到的,不对。好好端着,送到屋里,我再弄几个小菜。”
黄湘端着鱼,走进堂屋,桌子上已经有了九道硬菜,朱寅大马金刀地坐着,黄沅坐在他身边,两人正微笑着聊天,看起来和谐得有些刺眼了。
看到黄湘进来,朱寅站起来,接过鱼,放到黄沅面前:“我亲自去惊渡钓的,没放辣椒,尝尝喜欢吗?”
黄沅拿起筷子,伸向鱼肚子:“这鱼,怎么如此瘦,这肚子上,都没点肉,对了,朱寅,你忘了,我爱吃辣椒的。”
朱寅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这样吧,明天我再做条辣的,这条给黄湘吃吧。”说完,把鱼盘端起来,放到黄湘面前:“徒弟,你姐不吃,你吃罢。”
黄湘怒火冲天地瞪着鱼:“师父,听我姐说,结完婚,你们就离开元秦村,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