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湘看着灰突突的山:“这不挺好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死样子了?”
玄青冬颓丧地低头:“我只是想写出来,并没有想让它们落地为实,这肯定是从不知哪个山头挪移过来的,就凭师父那点本事,她也还不上,再说,她也不会收,可能在知道真相后还会休了我。我回家找到那张纸,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父亲冲到后院找我,一紧张,就一把火把纸烧了。”
黄湘停止啃饼,直愣愣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你师父已经被烧死了?”
玄青冬指指还在那哭的小香:“她都在山那边给师父立了衣冠冢了,送了好几趟孝道了。”
黄湘站起来,跑到小庙废址,在灰堆里翻找着:“找找吧,万一没死呢,西山娘娘毕竟是神。来,你过来帮我抬抬这根柱子。”
玄青冬过来,随手在空中一画:“不用那么麻烦,我画道风把它们立起来便是,风又没主,借哪里的都行。”
蓦地,狂风四起,柱子被吹起又跌倒,又被更大的风卷到高空,重重落下,从一根断裂的柱子里,传来惨绝人寰的哭叫:“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玄青冬扑上去:“师父,是你吗师父?你没死啊呜呜呜呜,太好了。”
西山娘娘一缕残魂被压在两根柱子之间:“莫哭,先把柱子扶起来,我的腰要断了啊。”
黄湘跑过来,和玄青冬一起扶起柱子,她双手死命撑住:“小玄,快画西山小庙原来的样子,就按先生要求的标准画,快。”
玄青冬立马撒手,在空中仔细地画着,学了三年都没通过验收一片草叶子的小姑娘,竟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像复制粘贴一样,完美画出西山小庙破旧的样子。
她又在空中划出一大捆山水香,一股脑点着了,点完一捆又画一捆……
有微弱的白光一闪,西山娘娘从木质神像中走出来,披散着红不红黑不黑的及腰焦发,身上散发着木头燃烧的煳味和山水香的烟味,沙哑着嗓子:“别烧了,拉下的饥荒已经够多啦。”
玄青冬愣愣地站在那,不知作何反应。
西山娘娘扑哧一笑:“你终于有十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了。”
玄青冬扭扭捏捏地小声道:“对不起。”
西山娘娘扒拉着小香烧的供品火堆,从中捏出小半支没能燃尽的香,夹在手指间抽了,笑眯眯地看着玄青冬:“其实,我死得挺高兴的。”
玄青冬瞪眼看她,接不上话。
西山娘娘哈哈大笑,破旧的白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看起来竟真有点钟灵毓秀,卓尔不凡,她逆风吐着烟圈:“因为你懂得偷是不对的,还懂得还,虽然方式惨烈了点儿。”
小香披着一件半旧的长袍子跑来,看到西山娘娘,结巴着:“娘娘现在,是神还是鬼啊?”
西山娘娘朝她挥挥烟头:“不好意思,又要欠你的薪了。”
黄湘坐在地上,单人坚持扶着近百斤重的柱子十分钟,带来的后遗症很可怕,两只胳膊脱了臼,两条腿打着颤,她看着西山组师慈弟孝的温馨画面,痛苦地大声呐喊:“疼疼疼疼……啊啊啊啊啊……”
【帮助同窗救回师父,奖励好人卡一张】
【才一张,你周扒皮啊】
【宿主没事吧】
【快残了】
朱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西山,冷着脸,把徒弟的胳膊肘接上,腿顺直了,涂了药,轻轻按摩着。
西山娘娘走过来,弯腰行礼:“见过朱先生,贵弟子因小神受伤,实在过意不去。”
朱寅看看缩着脑袋藏在西山娘娘身后的玄青冬,转向西山娘娘:“好好教导这个孩子,自己收的徒弟,就是屎,也得吃。”
西山娘娘绿着小脸:“是。”
【说!快说!我师父是不是好风采,是不是绝世好风采】
【呃……】
【放个屁呢】
【你姐夫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