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在这待着吧。”想到周洛茵阴阳自己的样子,她就觉头疼,比起来还是在宁王府这闲散的日子更适合她,“你们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吗?”她疑惑看向文怀风,小声问道。
文怀风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
“没事的,走到这步也不能怪你,只能算是被逼无奈的自保。”
“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就不需要经历这些兄弟相杀的局面了吧。”
她看着对方摇摇头,才开口说道:“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可能你们就得为了自己家孩子多吃口肉,打得死去活来。如此想来,是不是争天下更值得了。”
文怀风当真被她的话逗笑,说道:“那我便是那每日务农的农夫,你是在家中带孩子的农妇,这样倒也不错。”
听到他这话,周棋司几乎翻起白眼,心道:“只有你们这些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才会向往牛马的穷苦日子。”刚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早些回去歇下吧。”
“你不回去吗?”她震惊看向想要在书房通宵的人,抓住他的袖子,故作可怜模样,“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再来处理这些事。”
“好。”文怀风眼眸垂下,看着她点了点头,才用手中的毛绒斗篷将她整个裹起来。
“才几步之遥,你怎么给我裹得像个粽子。”
“莫要着凉才好。”
一夜无梦,她整个人没入黑暗中,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忽而有了些意识,挣扎着想要睁开,却又很快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被一阵血腥味熏醒,目之所及处竟是血色,整个人泡在血中,一声尖叫划破了王府宁静的氛围。
“文……文怀风。”你怎么了?摸到身旁那冰冷的身躯,她话还没说完就晕厥了过去。
屋内的景象让破门而入的侍卫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踏过屋内的血污。
“陛下——陛下!”接到消息,陈公公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小碎步快跑到皇帝面前,匍匐在桌前,“禀报陛下,宁王府昨夜潜入刺客……”
“是么?”皇帝面上倒是十分平静,微微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
“现下他们二人还尚未恢复意识,不知不知……”生死。看皇帝并未如想象中一般,他也不敢再多说,静静跪在桌前,等待皇帝发落。
“起来吧,把陆河叫来。”
“是!”
“殿下。”黑衣侍卫恭敬跪在桌前,埋头看着面前的地毯,“我昨夜跟着那些黑衣人一路,亲眼看着他们进了晋王府。”
“晋王?他倒是孤还着急。如此也好,这正好来一出借刀杀人。”太子起身就朝外走去,“备轿。
“殿下这是要去哪。”侍卫慌忙跟上,不解地问道。
“晋王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自然要去鞭策鞭策皇帝,若是能借他手处理了晋王,就是再好不过了。”
“殿下英明。”
“启禀陛下,昨夜那些人来得实在蹊跷,晋王和太子都并未动手,这也不知是……”陆河双手抱拳,单膝跪在殿中,不敢抬头看高位上坐着那人。
“是么?看来是宁王自导自演,想嫁祸与其他二位。”皇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在殿内想起,这句话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小锤敲打着陆河。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
“下去吧,朕累了。”他将手臂搭在陈公公手上,就要起身离去。
“报,太子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参见父皇。”太子面色悲戚,声音微微颤抖着俯身行礼。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看着他继续说道,“不在灵堂里守着,来着做什么?”
“父皇,儿臣听闻昨夜里忽然有人行刺宁王,特前来报个平安,望给父皇分忧。”太子甚至硬挤出几滴眼泪。
“是吗?在灵堂都能听闻最新的消息,太子殿下真是时时不忘关注各处动态。”皇帝声音又变得威严许多,守卫者的宫人纷纷埋头跪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儿臣自是不能为了私事,丢下各项事务,自然还是在守灵之余,略微了解城中大事。”太子也不感到害怕,还是那副假惺惺模样,真像是在为宁王担心。
“有事就说吧,没事就退下。”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厉声说道。
“儿臣,听闻这些人是晋王府出来的,心中虽不愿相信,但还是想来告诉父皇。”太子盯着地毯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今夜儿臣也出了意外,父皇也好抓住凶手。”
这一夜依旧是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在早已堆积到各处的雪上又重叠数次。周棋司看向窗外早已落去所有叶片的树枝,上面积雪如小山,不知何时会将树枝压断。
握住文怀风早已失温的手指,眼眶中又涌出两行热泪,更真实感受到皇家斗争的残酷,昨夜还说要一同出城泡温泉之人,现下鼻息浅得几乎消失。
“快醒过来吧,我们还没去泡温泉,还有你答应过牧青野要去草原相会。”她声音哽咽,额头抵在那人手臂上说道。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晋王府中一片喜庆,听到宁王遇刺的消息后,他已忍不住提前庆祝,“这皇位不就是手到擒来。”
“王爷,这是有蹊跷啊,怎就如此巧合,昨天他才到府上拜访,晚上就遇刺。”牧芷柔皱眉看着喜不自胜的晋王,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哎,这你就不懂了,多半是太子怕我们联手,所以才迫不及待出手。”晋王丝毫不在意,扶住她肩膀说道,“放心吧,日后我当上了皇帝,皇后之位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