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午饭何时送来。”周棋司忽然扶着独自说道,她也没想到自己刚起来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正在此时侍卫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弓着身子朝他们行李。
“行了快起来摆菜吧。”
看着很快摆满各色才是的桌子,周棋司不由咽了咽口水,眼珠子都要沾到菜上。
“快吃吧,看你这饿死鬼的样子。”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周洛茵看着文怀风开口问道,“如今只是一个进不来也出不去,咱们无论怎样都是占下风的。”
“静观其变。”文怀风幽幽看着窗台上的盆栽,“昨日陆河说晋王为了太子之位,已经暗中收买了他。问我要不要与太子竞价。”
“陆河竟干得出这样的事?”周洛茵瞪大眼睛看着趴着的人,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我拒绝了之后不久,又出了在棋司屋中搜出暗中策划谋害太子的信,最终被我指出是他联合王府吓人捣鬼,他才一刀将莺儿砍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我还想着把他拉入我们的阵营。”周洛茵摇了摇头,“不过你说晋王为了太子之位收买他,又说他搜出、‘暗中策划谋害太子的信’,这根本看不出他依附于哪边阵营。”
文怀风也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是近是豺狼后是虎豹的,也就静静待着是最安全的。”
“是是是,宁王说得都对。”周洛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坐回桌边,不想再开口。
“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啊?”周棋司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开口问道。
“走出来的啊。”周洛茵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是说昨天有很多官兵把手在你房外么?今日就没有了么?”
“是哦。”周洛茵像是也意识到了其中蹊跷,点点头看着她,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这么一说这事确实比较蹊跷,为何就昨日不让从房中出来?”
“进来吧。”听到这话,周氏姐妹的目光齐刷刷投到趴在床上的人身上。
眨眼间屋内就多了个人,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文怀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爷。”身着黑衣的侍卫,双手抱拳放在身前,单膝跪在床前。
“有何消息。”文怀风语气淡漠疏离开口问道。
看到他这样,周棋司才意识到他平时与自己交流时都在迁就,让她感觉不到二人间的差距。
“无碍,她们不必回避。”许是看到黑衣侍卫眼珠转动,示意屋内另外两人,文怀风头也抬的说道。
“探子最新打探到,周兴文已于昨日被陆河的人逮到大牢中,严刑拷打,所幸并未将咱们供出来就因承受不住酷刑死了。”侍卫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周棋司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前几日文怀风同她说的那个内应,只是没想到再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他的死讯。
文怀风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在枕头上留下不大不小的阴影,“怎么就正好是他。”
“属下们怀疑是有人暗中给陆河传递消息,不然怎会正好将周兴文抓了出来。”侍卫低着头小声说道。
“能查出来么?”文怀风半眯着眼睛,声音低沉问道。
侍卫摇摇头,眼眸如墨漆黑看向面前的地毯,“属下无能,此事尚无任何线索,怕是难以追究到其源头。”
“嗯。”
“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
深夜,明月皎洁,穿戴整齐的太子坐在湖中凉亭外,看着脚下顺着微风缓缓向前的湖水,面上露出苦笑,抬起右手,酒壶中的液体倒入口中。
冰冷的液体快速划过他的喉咙,一道冰凉流入胃中,俯身看着湖水映照出他这些年过度操劳比同龄人颜色更浅的两鬓。
湖水摇晃他似乎眼花了,竟看到早已离世十七年的嘉宁,她还是那副娇俏模样,头发上必须簪着时下最流行的花样。
他身旁站在一位英俊少年,眼中含笑看她吃着糖葫芦。原来这是更久以前的事,那年他们都才十七,正是上元佳节,二人悄悄溜出去参加灯会,嘉宁蹦蹦跳跳,丝毫没有名门闺秀的端庄模样。
“哎,你慢点。”太子想要追上混入人群的少女,却怎么也挤不到她的身旁,记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且不说嘉宁有任何闪失他只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就他本人也打心底希望她没有任何闪失。
“抓住你啦!”少女一个高高举起刚买到的糖葫芦,一手勉强握住他的手指,眼中带笑,格外动人。
“你怎如此冲动,若是人群中混入了歹徒可如何是好。”将嘉宁拉出人群,上下打量了几遍,确认人还全须全尾没有任何问题,他才故作生气,沉着声音说道。
“哎呀,倾风哥哥,我不是没事嘛。”嘉宁又使出平时常用手段,抱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而且若是和你说了,你定是不会让我去买这糖葫芦的。”她还献宝似的将手中那串糖葫芦举到他面前。
看她这样,文倾风怒气果真消退了七八成,眼眸含笑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故作严肃说道:“下不为例。”
二人也不想再挤入人群,找了处茶客较少的茶楼,坐在二楼窗边感受街上的热闹气氛。他端起茶刚要喝就被嘉宁沾着糖粒的脸颊逗笑,“你都要变成花猫了,快擦擦 吧。”
“哼,倾风哥哥你就取笑我吧。”并未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气鼓鼓叉着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
“诶,你听说没皇帝怕是不久于人事了。”正在这时隔壁桌传来二人压低声音讨论的声音,内容却让刚还在玩闹的二人齐齐皱起了眉头,“可不是嘛,听说每日咳血,只怕是……”
“哎,倾风哥哥。”见对面人脸色极差,嘉宁老实拿起刚才放下的手帕,将脸上的脏污擦去,“对于此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