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儿臣不敢。”
“不敢?你偷偷从猎场跑回来,有把我放在眼里?在院中公然对宁王妃用刑,你的权利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高坐上皇帝的气势压在每个人身上,刚才还埋头站着的人齐齐匍匐在地,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来人,把太子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父皇父皇,你听儿臣解释,我真的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太子被拉出去很远,厅内都还能听到他呼喊的声音,只是任何人也不敢动弹半点。
“带宁王妃回去歇息吧,让太医好好给她诊治。”皇帝扶额挥手,不想再多看血肉模糊的周棋司半眼。
夕阳西斜,白衣沾血的男子垂头斜靠在马车上,任由拉车几匹骏马极慢地前行。
“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回来了!”镇守于密林出口处的侍卫们嘴上虽如此喊着,却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快禀告陛下,宁王殿下回来了!”
“宁王殿下带着雄狮尸首回来了!”
……
如此呼喊人人相传,不仅传递出了宁王完成任务回来了,也叫醒了刚才还气氛萎靡的营地。
一众侍卫涌到马车前迎接他,文怀风眼睛也不抬拨开人群,步履艰难地朝营房走去。
“殿下,你伤的如此之重,莫要勉强啊!”侍卫跟在一旁,也不敢出手阻拦只能开口劝诫,撑着前行的人。
“王妃那如何了?”文怀风扶着侍卫伸出的手继续前行,还不忘开口询问周棋司的现状。
“属下无能,不能护王妃周全。”
推开房舍,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这味道让文怀风内心更是不安了起来,加快脚步找到床边,就看到面色如纸,毫无意识趴在床榻上的人。
“怎会如此?”
“属下无能!”侍卫跪伏在他面前,声音低沉说:“有人用迷药迷晕暗中守护王妃的暗卫,太子又深夜从猎场返回此处,在院中当众对王妃施以鞭刑,最后还是陛下召回太子,护得王妃一命。”
“恳请殿下责罚!”
“你先下去吧,责罚之事回去再同你说。”
“殿下,您身上还带着伤,不如我让御医来给您把把脉。”看文怀风要来口拒绝自己得提议,侍卫连忙解释,“正好也是王妃换药的时候了。”
“嗯。”
“快快给殿下好好诊治。”带着太医回来就看到文怀风已经失去意识伏在床边,侍卫面上更是焦急了几分,恶狠狠盯着颤颤巍巍从药箱中拿出各种物件的老太子。
头发花白的太医内心也丝毫叫苦不堪,他好不容易熬到换班,正在房子休息,不想被这侍卫从床榻上提起。
走进这熟悉的屋子,没想到让他救治的竟是宁王,他怀疑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要累死在医治宁王夫妇的路上。
“太医,诊断如何?可有大碍?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有何万全的法子?”老太子抬起号脉的手,侍卫立马上前追问。
“你这人怎么如此急躁,先前诊治王妃时也是像只蚊子在我耳边嗡嗡的。”
“让他们按照这方子给你抓药煎服,每日三次。”太医又拉住要走的侍卫,小声说道,“让他们给你拿最好的药材,不然药效不好,也会影响宁王身体恢复。”
见侍卫快速离开,老太医才转身走回床榻,看了眼昏睡毫无意识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伸手想要掀开周棋司背上的纱布,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疼得忍不住哀嚎了起来:“哎哟哟哟,王爷我是给王妃诊治的太医,想查看下她的伤口。”
“是么?”文怀风目光涣散,强行打起精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太医。
被何时如此打量,老太医面上瞬间便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难看。但还是连忙开头解释:“王爷,我却是太医院太医,是您的侍卫将我请来给您诊断,侍卫刚给您抓药去了。待会儿他回来您也可同他确认,我的话是否为真。”
“嗯。”文怀风终于点了点头,“你和王妃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准你给她换药。你出去,我给她换药。”
说完文怀风一把将太医推开,看向趴在床榻上的周棋司。
太医张口几次,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老实走到屏风后才开口:“既然王爷坚持要给夫人换药,那就上吧。您给我描述下她目前的状况,我也好判断伤口恢复得如何了,是否有恶化。”
文化风面色阴沉看向放在一旁的药瓶:“这些药都是吗?”
“是的,王爷。您要先掀开夫人背后的纱布,将手旁瓷瓶中药粉依次撒在伤口上,再盖上纱布即可。”
“这些药粉撒在伤口上,她是否会感觉到疼痛?”文怀风握着药瓶,语气低沉地问道。
“王妃伤口深,就算不上药也会痛。还请王爷莫要担心,现在王妃尚在昏睡中,疼痛感不会太强。”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说起这文怀风目光露出些许担忧,他是又盼望她醒过来,又怕她到时要忍受强烈的疼痛感。
“按理说现在就该醒了,但是或许王妃身子比较弱,比常人要昏迷更长时间,不过最多两三日就会转醒了。王爷不必不必过多担心。”
“嗯。”文怀风小心翼翼掀开纱布,生怕弄疼她。看到背后狰狞的伤疤,眉头的皱纹更深了许。她那样娇养之人,是如何忍下这皮肉之苦的痛处,忍着走到皇帝面前。
“王爷,不知王妃伤口如何是否有淤血渗出?”
“没有淤血,伤口上都是之前上的药。”文怀风小心将药瓶中粉末撒在伤口上,像是怕自己洒下太多药粉让她更痛苦。
“如此便好。这皮外伤最重要便是伤口不要感染,观察三日伤口没有感染且有所愈合,那就不会波及生命,王妃算是安全了。”老太医欣慰的开口说道。
很快换好了药,文怀风将纱布盖上后,终于控制不住跌坐在凳子上。
听到如此动静太医担忧地开口问道:“王爷,您现下如何?可有任何不适。您猎虎所受的伤口不仅仅是外伤,还有像是为内力所伤需要好好养着,切莫过分辛劳。”
“多谢。”文怀风难得开口道谢,老太医还有些不习惯,“若是有人问起,我只有被猎虎导致的外伤,没有受其他伤。”
“王爷,这您不必但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们都是清楚的。您还是要好生静养,莫要因为王妃而忧虑过度,这会影响您身体恢复。”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怎么都劝不动文怀风,太医也不再多说,叹了口气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