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岫玉便和朱圣手讲了供堂里“肉仙儿”的事。
称那个“东西”为“肉仙儿”其实只是一种简单的代称,按照《肉仙经》里的描述,真正的肉仙儿只有婴儿形态才对。
饶岫玉描述得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勒着自己脖颈子,跟朱圣手描述那根肉蔓是怎么缠住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让他窒息的。
饶岫玉感觉自己当时都要噶掉了,幸亏弓不嗔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他。
然而,朱圣手听罢,却没有什么波动,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只是在饶岫玉讲完的时候,点了点头。
“在最开始,你就不应该管这件事的。”朱圣手道。
饶岫玉:“管哪件事?”
朱圣手淡淡地道:“行愿村能到如此境地,每一个人都有责任。一切都是他们该着的。不应该拉别的人下水。”
饶岫玉不知道朱圣手说的“如此境地”具体是指什么,大概指的是“肉仙儿”在供堂暗格的出现?大抵是如此。
但是,仅仅是“肉仙儿”出现,用的上“如此境地”这种听起来就情况很严重很危急的形容词吗?
这个朱圣手行踪诡异、行头特殊,说的话也不一定就全部信得。饶岫玉觉得先听着就好,看下一步如何,再做打算。
饶岫玉:“罗小眼被尸巫带走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朱圣手回答的很干脆:“我足不出户,久不出门,尸巫在行愿村的很多行踪,我都是听我儿说起,他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
饶岫玉:“哦。”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朱圣手:“出去看看吧。”
饶岫玉指了指朱竹夏:“他到底怎么回事?年纪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朱圣手先出去了,留下一句:“让他睡吧,我们先办我们的事情。”
弓不嗔在院子里等得火急火燎,看见有人出来,抱着孩子就起来了,虎视眈眈地盯着朱竹夏他爹。
朱圣手对此不予置理,和个没事人一样。
弓不嗔看见饶岫玉从朱圣手身后出现,才松了一口气。
弓不嗔:“有人敲门。”
饶岫玉:“谁啊?”
朱圣手走过去开门。这医师看起来弱不禁风,不堪一击,走起路来却步履生风,脚不沾地似的,没带一点声响地就飘到了大门边。
饶岫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插门的门栓还没有抽出来,门就已经被朱圣手拉开了。
“圣手啊——!!!”
门还没全部拉开,一个人就倒了进来,扑通一声将自己摔到地上,一遍遍喊着。
“朱圣手——朱大夫——救救我啊——!!!”
这倒下的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喊救命的声音但是凄厉非常,生怕朱圣手不救他似的。
饶岫玉凑过去看了看:“呀,这人身上好多的烂疮、溃口啊,天呢。”
饶岫玉挑了挑这人身上破烂的衣衫,啧啧道:“这肠皮都黏到腰上了,是惹上肠蜱了?”
说完了饶岫玉开始觉得不对劲。
饶岫玉:“不对啊,不是说只有摸了石像才会染上肠蜱吗?石像已经碎掉了,现在石像里的那个东西还锁着呢,这个人身上的肠蜱又是从哪里招惹来的??”
弓不嗔:“难道是诅咒?我听那个老村长说起,有一种诅咒,是摸了石像的人安然无恙,而其他的人会代为受过,被肠蜱盯上。”
弓不嗔:“这段时间,行愿村摸过石像的人是谁?”
饶岫玉当即打断了弓不嗔的猜想:“十一月才过去没几天,这段时间碰过石像的人不计其数,罗小眼虽然把石像偷了出去,但是也并没有好吃好喝地供着,而是把石像挂在荒山野林的流水间受冲刷。这并不违背规则。”
地上那个人疼得呜咽了一声,伸出手来想要抓朱圣手的脚踝,祈求施救。
朱圣手却嫌弃地撤走了脚,动作迅速又隐晦。当时饶岫玉正在和弓不嗔交谈。
饶岫玉还是从余光里,瞄见了这一反常的小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