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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伊布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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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尔歪了歪脑袋,雪白的脸和脖颈被照成瑰丽的粉红色,浅蓝色的眼珠近乎透明:“嗯?”

“我那天骑车跟了你一路,一直到看着你进门。”伊布扭过头来冲着他又笑出了牙齿:“怎么样,吓死你了吧。”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跟着我?”加迪尔抬起手来放到了他脏兮兮的廉价的白t恤上,试图把褶皱扯平,但显然是无用功。伊布依然是那么不喜欢这种触碰,大概是怕痒吧,整个人又往后面缩:“不是都说了,怕你被抢。”

“那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加迪尔发现这一会儿可能是松散的缘故,他说话都变连贯了,反正伊布又不可能挑剔他的发音,用词和抑扬顿挫这类的毛病。随心所欲地乱说话真好,赞美随心所欲。

伊布憋了一下,像是为加迪尔闲散的、没有害怕他的态度而幼稚不满似的:“我可能是骗你的啊,我没准是想跟踪你进家门,然后偷你家里东西,或者现在我是在绑架你——”

“还有这种好事。”加迪尔撑着草坪坐了起来,手撑到伊布的手旁边,脸贴近了他的,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眼睛微笑了起来,很亲昵地近乎撒娇和请求:“绑架我吧,把我绑到南极洲去,你能朝他们要到最起码三十万美金。撕票后记得把我喂鱼。我一直很想去那里看企鹅和喂鱼玩,可我爸爸不同意,把我护照都没收了。是Ale告的状——哦,对不起,你不认识他。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是个混蛋就行了。”

时至今日,加迪尔也没有想明白是不是他当时这个过于地狱的请求让伊布决定把他带去教堂里坐坐,还是他们只是平凡地骑车路过教堂后脑子抽搐突发宗教兴趣走了进去。总之加迪尔永远记得他们坐在空荡荡的长椅第一排抬头看阳光透过彩绘窗降落到台阶上。在这时伊布告诉加迪尔他姓伊布:“兹拉坦姓伊布拉希莫维奇,兹拉坦的爸爸是波斯尼亚人,妈妈是克罗地亚人,一个信上帝,一个信安拉,他们差点为这个杀死对方。所以兹拉坦哪个都不信。”

“挺好的。”在纯正的基督教家庭长大的加迪尔完全没生气,扭过脸来看着他土气又桀骜的眉眼,温柔地点点头:“那兹拉坦可以做他自己的上帝了。”

“不止这个呢,兹拉坦以后还会做别人的上帝,一定会。”伊布相当认真地说。

加迪尔愣了一会儿后无法自控地放声大笑起来,这个举动害得他们被神父赶了出去。

记忆让他微笑了起来,这个笑在两个人都按着圣经启了誓、掌声雷动的时刻来得刚刚好。加迪尔起身去为他们送戒指。从他手中接过打开的黑天鹅绒盒子时,皮耶罗的手有点发抖,美丽的绿眼睛仿佛变成了石头,比钻石的切面还多,闪烁着复杂的光,这让加迪尔有点意外:皮耶罗对结婚和婚礼一直保持着完全不兴奋的态度,加迪尔还以为他对这个时刻并没有这么多期待与紧张呢。为了表达安慰他轻轻拍了拍皮耶罗的肩膀,然后就退了下去。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算上双方亲人和伴郎伴娘神父,总共才来了十二个人。在毫无关注也毫无打扰的情况下,新郎新娘温柔到堪称礼貌地互相亲吻了彼此,婚事就这么真正地尘埃落定了。加迪尔这一会儿没分心,他真情实感地认真鼓掌,为皮耶罗感到由衷的高兴——不管怎么说,尽管结婚这件事对方已经反复搁置反复捡起四五年了,一直犹豫不决,但他知道像皮耶罗这样的保守派迟早会走入婚姻、做个正儿八经的意大利式好男人的,那不如彻底定了省了内耗,对自己和对女方都好。皮耶罗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彻底落定时,他看起来也像终于放下了什么担子,表情轻松了许多,和家人挨个拥抱亲吻脸颊,当然也有加迪尔:“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家里,留下来喝点酒好吗?正餐完还有一个小的舞会,就在院子里……”

“哦,真抱歉,Ale,我尽量在医院那边快点,然后就赶过去,好吗?”加迪尔带着歉意贴了贴他的脸:“不用等我,你们先开心玩。”

皮耶罗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吞了回去。一起吞掉的还有他刚升腾起的轻松感。他失落地边挂起笑容感谢妻子弟弟的祝福,边用余光捕捉到加迪尔披上外套带着笑拥抱过他的父母后就从侧门出去了,完全没回头。

加迪尔没有向皮耶罗隐瞒自己是为了看望伊布而离开他的婚礼:刚夺了联赛冠军就倒霉催地医院养着的只有他一个。准确来说他不会和皮耶罗隐瞒任何事情——尽管差了整整十岁,但他和皮耶罗是亲密无间的真兄弟。最起码站在加迪尔的角度来说,皮耶罗就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他什么事情都告诉对方,什么话都和他说。从他进入尤文的第一天起,作为地位非凡小关系户的他就已经牵上了皮耶罗的手,理直气壮地要求这个一线队最漂亮的大哥哥一起玩。在别的小球员还在梦寐以求能被选上球童去亲眼见见一线队球员时,加迪尔已经求着姨夫请全队去他家里做客吃饭,好让他收集全签名了。

皮耶罗对加迪尔很温柔,这种温柔和他从小到大得到的那些礼貌的、做作的、条条框框的温柔是完全不一样的,是会在草坪上和他赛跑,在他摔跤后哈哈笑着把他抱起来擦擦膝盖亲亲额头的温柔;是会在谈话庸俗无聊的饭桌底下偷偷给他塞水果硬糖的温柔。他完全就是加迪尔理想中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玩伴融为一体的角色,加迪尔什么心事都会和他分享,他们唯一一次真的闹矛盾就是他办了护照想偷跑去南极那次,皮耶罗没惯着他胡闹,害得他被父母抓包,强迫到瑞典去过整个暑假,哪也别想玩。但谁让他接着就遇到伊布了呢?加迪尔很快就原谅了皮耶罗。没有伊布的话他也还是会原谅的,只是快一点慢一点的问题罢了。反正那个暑假回到机场时他已经毫无芥蒂地扔掉箱子扑进了前来接机的皮耶罗的怀抱,在对方忐忑的视线中亲吻了他的脸颊,让整整三个月的单方面冷战彻底收场。

皮耶罗在他的黏糊劲和他父母热情的邀约中迫不得已参加了他们的回国party(值得一提的是姨妈在party上认识了下一任老公,一个据说是有心脏病的政府高级官员),又迫不得已地留宿了。加迪尔不敢从走廊开门,怕被父母看见他半夜钻哥哥房间成何体统,就从外面的阳台翻进了他屋里,趴在床边把头发晾在外面,一边擦一边和他讲述在瑞典的事情。加迪尔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大半的内容都是在讲伊布——在他循规蹈矩、被管束到坐姿都一厘米不能错的优越人生中,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这么生动到简直无法想象,像是从外太空来的人,他也从来没做过那么多“出格”的事情。无论是野球场上赌钱踢球结果赢太多差点被抓住打死,还是夜里翻窗户外出沿着河散步,对加迪尔来说都散发着廉价、混乱但又神奇迷人的魔力,就连在路边买热狗和劣质冰淇淋吃也是种新鲜事。

“如果你看到他的话,你会非常惊讶的,Ale。他是个贫民窟长大的家伙,个头那么大,看起来像个野兽,球却踢得那么好,细腻非凡——”

不知怎么的,皮耶罗很少有的越听越沉默,像是兴致不大高,只是一直听着,拿了毛巾替加迪尔擦他的头发。这一句话让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贫民的孩子。”

“和他那种不一样的——”加迪尔翻了个身,一只手捻住毛巾一角掀了起来,看着皮耶罗眨了眨眼睛:“他要更可怜一点。”

“你喜欢他吗,加迪尔?”皮耶罗没续着这个话题回答,顿了一会儿后忽然问了完全不相关的问题,手指搭在加迪尔的头发旁微微敲击着。

“我不知道。”加迪尔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伸出手来有点落寞地环住了皮耶罗的腰,隔着柔软的睡衣把额头贴到他的肚子上:“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哥哥的香气里,加迪尔脑子里想的却是他临走前的夜晚。黑沉沉的世界,睁开眼后站到窗边,8月底马尔默已经开始降温了,土里土气的少年站在篱笆外面冻得走来走去,见他站在窗边蹦了起来,眼睛在月光下黑亮亮,冲着他展开手里写得歪七扭八的纸:“兹拉坦会去意呆利找加迪尔!”。

意大利拼错了,感叹号画得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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