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东沉思片刻,回答说:“不如扮作对方,扰乱周边州府,借刀杀人?”
虽然在阜州抢夺了无数钱财,但这地方离大都实在是天南海北,距离遥远,他们还不知道大都又换了皇帝。
于凡略一沉吟,同意了福东的想法,“既然这样,那你与向将军兵分两路,让他带一万人专心传教,沿途吸纳兵力。你带四万人扮作赭袖军偷袭临近州府,今夜点兵备齐粮草,明日卯时出发。”
事情定了,向海得知自己只需招兵买马,也是长舒一口气,起码这任务不具有什么危险性。
翌日清晨,阜州与广陇皆是晴空,亦都在卯时前整兵待发。
急行十里地,贺跃尘命大部队停在隐蔽山间,与塔拉、愣子、吴冬、赵石,五个人扮作商队,驾着四辆马车先到了府城,运气不错,未曾戒严。
塔拉已回到了原本的打扮,因他长相特殊,加上绿色瞳孔,所以扮起色目商人来,毫不违和。
守城士兵盘查了几句,又掀开车帘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危险便让他们进了城。
塔拉领队,一行人将马车行至一处巷子,继而解开绑缚车厢的绳索,抽出夹层的兵器,套上铠甲,翻身上马。贺跃尘心数着时间,等大部队到达便要发起进攻。
可是他们正好被路过的一对母女撞个正着,贺跃尘连忙将兵器藏于身后,露出温和的笑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可惜只奏效了几息,那位妇人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守城士兵,“这里有敌人!!”
贺跃尘无奈策马带着塔拉四人冲出巷子,越过这对母女,往城内方向纵马,企图吸引守城士兵追击,令城防削弱。吴冬一边策马一边用连枷拨乱路边的东西,制造百姓混乱。
“往左!”
经过一处通道,贺跃尘提醒众人拐弯,又绕着另一侧城墙往回。
离北城门还有二百多米时,贺跃尘立刻取下弓箭架起箭矢对准守城士兵射杀。愣子和塔拉负责砍杀后方追兵,吴冬瞅准时机大力挥打上前的守兵。
下一瞬,朱思已经领着大部队到达战场,守城的想要关闭城门,却被朱思几箭射杀个干净。八千玄衣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广陇府城,王二立刻大喊冷静,“注意脚下节奏!”
城门处的守军顷刻间被清缴干净,城内又冲出六千余驻军,贺跃尘几人立刻回到步兵身侧守卫,每组的组长亦沉着指挥组员动作。
驻军都尉敖登没有贸然发起主攻,因为眼前的这个排兵他从未见过。
玄衣军每四组步兵站成长列,身前都是高过士兵人头的推动型盾牌,中间只有很小的长形空隙用来观察外面,两侧骑兵亦有手持盾牌。朱思分出了一千三百人去另两处城门外候着,若遇驻军出逃则伺机击杀。
他们没动,贺跃尘也没下令,不过剩下的七千人全部做好了战斗姿势,僵持数分钟都不曾有丝毫移动。
塔拉见状,便率先劝降,“你们人数不占优,能力亦可能不占优,我们接受任何人种的降兵,只要...”
他话还未说完,敖登骤然发难,贺跃尘不慌不忙命令步兵推进,头排骑兵大力进攻。
贺跃尘一人便有三样武器,一为弓箭、二为流星锤、三为三棱刺,而他亦惯用左右双手。
开战后,所有玄衣军皆沉默不言,贺跃尘与朱思射箭动作老练,一息一发,箭箭封喉,如此恐怖的命中率已让后方驻军胆寒,巴不得塔拉再劝降一次。
可惜塔拉金口再难开,战到一刻钟,还未有驻军能攻破前排骑兵防线,底下组长便命令组员调整姿势,以免手臂发麻。
箭筒已空,贺跃尘将弓丢到城墙一侧,解开腰间缠绕的流星锤,策马冲入驻军跟前,击倒三人后,他左手抽出腿侧的三棱刺,用力刺入敖登气管。
塔拉这才再开金口,“领头已死,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贺跃尘在他喊话期间动作未有半分停顿,俨然要赶尽杀绝的模样,愣子和吴冬、狗儿与王二也都半分不留情。
“投降!我们投降!!”
剩下的三千余人纷纷后撤,高喊投降,历时两刻多钟的攻城战告一段落。朱思和塔拉先收缴了对方兵器,才开口说明最后的招降条件,“品性端良,不饮酒或有毅力戒酒,与死去驻军非亲属关系的出列!”
汉人基本上都第一时间出列,近两千蒙古士兵显得有些迟疑,又过了几息才有将近一半的人出列,塔拉沉沉一叹,质问未出列的一千余人,“你们为何不出列?”
这些人都支支吾吾,朱思又问出列的汉人降兵,“这些里面有没有死去之人的亲属?”
所有人都摇头,朱思又问那为何这些人不出列,贺跃尘便替他们答了,“恐怕是早已嗜酒成性,戒不了了。”
话音未落,他已架起带血的回收箭矢,干掉了第一排的两名蒙古士兵,其他人还在愣神中,突然见他发难,不由得大喊卑鄙!
贺跃尘不为所动,其他玄衣军皆举起武器,朱思让出列的人退开至安全地方,也挽弓对准这些剩余的蒙古士兵,平静道:“你们连酒都戒不了,可见没有毅力,活着只是浪费土地。”
胡硕暗自咋舌,又学了一句嘲讽的话,该记下来、记下来。
话音未落,贺跃尘已架起了第二波箭矢,被这阵仗吓得已经熬不住了,后面这群士兵立刻大喊自己能戒酒,“能戒!我发誓!”
他们发誓,贺跃尘一众便停下攻击,朱思又让所有人记下这群发誓的士兵,“若有违背,定当重罚。”
“关闭城门,出来一百个降兵代表,将府尹及其他官吏绑了,收缴府城兵器捆起来,限你们一刻钟带着人和兵器过来。”
待兵器和人都绑了过来,王二命人把马车推来,将兵器收进去,贺跃尘让所有降兵回答府城官吏有无改造的可能,这群降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官吏是好是坏,有无苛捐杂税,欺压百姓,敛财鱼肉?以后能不能改造成正直、善良、老实之人,这都回答不了么?”胡硕催促,才有降兵开口。
“给你们一把刀,将这些不能改造的人就地解决。”
胡硕说罢,便丢了一把弯刀过去,等解决了大半不良官吏,下面的流程便简单了,一是定调,这个要不了所有玄衣军,只需朱思与罗二带着五组步兵便可。
“现在听令,加入全部的汉人降兵,八千人随我转战平渊,王二与李吉、狗儿与愣子、塔拉与赵石、江旭与吴冬各领四百蒙古降军和五组玄衣军攻占周边县城,今晚驻守在那边,等候通知。”
各队人数很快定好,因时间还早,平渊离广陇只有百余里,急行大半路程,可以在明日午时前发起进攻。
等他们出发,朱思下令关闭城门,让剩下的六十九个蒙古降军去把城中百姓召集起来,“所有人带上自己的钱财,一刻钟过来衙门!”
苏和作为百夫长,勉强算这六十九人的领头,他虽然喊着投降,却并不打算真的归降,他私下一提议,其他人都表示愿意跟他一块儿干,趁着去叫百姓的时候,他们便煽动百姓制造混乱,又抢夺富户钱财欲翻墙出逃,只因城门被玄衣军把守,他们不敢冒险。
不过他们能想到的,贺跃尘如何想不到,已经出发的八千人并未走远,早已将整个府城后方围了个密不透风,第二波架起的箭矢终究还是还给了这些人。
看着倒下的六十多人,一众玄衣军皆面无表情,贺跃尘再次一打手势,所有人继续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