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痒。
沅愫被这种可以被定义为“抚摸”的摩挲感刺激得想尖叫。
这东西像鬼一样突然冒出,带着阴雨天的湿黏感,周围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
他强忍着弹跳而起跑开的冲动,僵硬地任由那黝黑粗壮的触手缠绕住自己的脖颈,尖端试探似的撩开他的衣领,凉意缓慢下滑……
不,不对劲!
这东西往哪儿摸呢?!
沅愫大惊失色,他趴在桌上不适地挣扎了两下,做出一副梦魇难受的模样,蹙着眉抿唇,纤肩蜷缩。
随后,他感觉到冰冷下滑的东西顿住。
看来反抗是有效的。
沅愫心想再接再厉,他喘息颤抖,很努力地挤出了一点泪花,哑声无意识般不安呢喃着:“好冷……”
这是足以令任何人停顿侧目的声音,柔软如沙,细而闷缓……很乖。
肌肤传来了幽冷似蛇鳞般滑腻的触感,原本通体黝黑飘散着雾气的触手怪异地鼓胀收缩,体表似乎是血管的东西断续闪烁着幽蓝暗光,显而易见的兴奋着!
——真没礼貌。
沅愫被这种逾矩的触碰弄得浑身难受,他均匀绵长的呼吸乱紊乱,翕动的嫣红唇瓣无意识般发出了几声呜咽。
“老公,我好害怕……”
细微的声音含着低泣的哭腔,咬字也因呜咽而断断续续,模糊得好似含不住口中的气息,颤得人心也随之晃动……
怪物霎时停滞了所有活动,幽蓝泛光的眼眸一动不动地落在青年白皙的面容上,裂缝似的破裂瞳孔瞬间紧缩成了一道细缝!
残留的人类意识与审美让“他”涣散漂泊的理智回笼,“他”专注地盯着妻子这张珠白姝艳的小脸。
他在哭,在害怕……
在找我。
青年头发黑如夜色,嘴唇红得像是用触手轻轻一抹便能渗出血,甜腻的血。
眼泪……好香。
肩胛骨突出的弧度孱弱优美,妻子的身量纤细,“他”一口就能吞下,两下便能嚼碎,甜美的滋味足以疯狂地填满“他”的味蕾。
忽然,沅愫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剧,血液奔腾之声几乎穿破耳膜,生物本能尖锐地催促他离开,逃跑!
可沅愫却被拿捏住弱点,无处可逃。
怪物乜着他。
很不乖巧,也并不安分,甚至弄坏了自己的人类躯体,还美味得让“他”想细细嚼碎了吞入腹中……
——成为我的一部分。
很美妙的想法,可另一股理智却拉扯着这个极端的念头。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压下,沅愫有些崩溃地问系统:“他到底要干嘛?!”
时不时来梦里吓他,现在还闹进现实了,那种超脱的、属于高维生物睥睨而下的漫不经心的玩弄……
【你很可恶,他想杀了你。】
【你很可口,他想吃掉你。】
是了,自己杀了秦昭又背叛他,还在他死后没多久就向他的死对头出卖他的公会,勾搭他的兄弟……虚伪又可恨。
那又如何,他们恶毒炮灰不就该这样吗?
压在沅愫脊背上的无形重力丝毫没有减弱,沉,冷且黏腻,好似一团巨大的水母沉甸甸地将他完全容纳包裹,垂触缠住了沅愫,他生出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沅愫怀疑是不是需要自己被吓到肝胆俱裂,这位难以捉摸的怪物丈夫才会放过自己。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表演当场吓到抽搐昏厥之际,“触手”终于结束了对沅愫的虐待。
无形的压力与窒息感倏地消失,仿佛被空气泯灭,消散得无影无踪。
走了?
挂在青年脖颈上的幽蓝色吊坠在半空晃动,仿若一颗四处转动的眼,保持着它缄默的窥伺。
其上梦幻幽暗的光芒闪烁,瑰丽且诡谲。
沅愫毫无所觉,雪颊惨白,泪水濡湿了睫毛和面颊,恐惧无措的柔弱且无害。
他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好半天才默默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慢悠悠撑起了身,漆黑细长的睫毛恹恹耷拉着,琥珀眼里含着幽怨。
“没开智的蠢物。”
安静了五六秒,341反应过来,惊恐地盯着沅愫那张白净清隽又郁丽明艳的无害脸蛋,问:“你刚刚说什么?”
沅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两下,他抿了抿唇嗓音软绵地抱怨:“我说他好坏哦。”
系统宕机:“你最好是……”
这个宿主真的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