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珑渊带着云浮轻轻退到墙角,施法将身形完全隐藏。
其中一个内侍颤抖道:“祠堂的烛火方才明明……都、都还亮着,这会儿竟然、竟然灭了。”
庭院中的侍卫有数十人,为首一人使了个眼色,其余人手执火把进入祠堂,将熄灭的蜡烛一一重新点燃,后又将祠堂内外仔仔细细搜了个遍。
云浮和珑渊藏站在庭院一角,火把几次擦着云浮的脸一晃而过。
这期间云浮和珑渊离得极近,虽然没有接触,但云浮能感觉到身后之人胸膛传来的温度,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恰如珑渊之于云浮。
一股清雅浅淡的莲花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云浮鼻尖,她的指尖微微蜷了蜷,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搜完后,侍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领头的侍卫语气不悦地问守门的内侍:“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内侍明显受了不小的惊吓:“方才,方才祠堂里面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然后我们就听见了很大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砸墙……”
另一个内侍也道:“我、我也看见了。”
“后来我们害怕,就去找统领您,谁知再回来,竟然连灯都灭了……”
内侍的表情越说越恐惧,恨不得下一秒就晕死过去。
侍卫们一时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众人面带恐惧地看了一眼祠堂,须臾后,才道:“刚才我们都查探过,内间并无异样,再说这是供奉天神的祠堂,又怎么会有脏东西,你们不要大惊小怪,自己吓自己。”
两个内侍苦着脸不说话。
侍卫统领道:“既然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先走了,没事不要再打扰我们巡逻。”
说完带着人飞快地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一般。
他们一走,两个内侍连忙跟出去,还多此一举地将祠堂的外门也给关上了。
此时珑渊才道:“快走,他们去叫人了。”
云浮当然清楚,方才的侍卫中,稍有些修为的就只有那个侍卫头领,其余都是普通人,他们察觉异常却隐而不发,是因为知道对付不了,所以一定会再去搬救兵。
要是再来人,就不是普通的侍卫了,皇宫可是有好几个高阶修士的,于是云浮和珑渊悄悄出了祠堂,离开了皇宫。
两人对皇宫人生地不熟,期间走错了好几次,好在他们可以用法术隐身,一路上与好几拨侍卫和修士擦肩而过,这些人都朝着祠堂的方向奔去。
在皇宫绕了大半夜,终于从一道开着的宫门出来后,云浮才有机会问珑渊:“师兄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你把他们所有人都踢下比武台了?”
她说的是紫微宫比试的事。
甫一踏出城门,城外热闹的烟火气瞬间将皇宫的压抑冷寂驱散,一道宫门,将宫内宫外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民间的祭典还没有结束,大街小巷挤满了人,仿佛全京城的人今夜都来到了街上,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眼含期盼,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街道的尽头。
珑渊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一面回答云浮的问题:“没有,刚和你的第十九代孙打完,天子就突然发病,于是比试停了。”
云浮先是疑惑:“天子突然发病?莫非与我在祠堂使用阴阳镜有关?”然后才察觉不对,“等等,什么第几代孙?”
珑渊目光又落在云浮脸上,半眯的眼眸清冷幽深,却又天生潋滟含情,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云浮被珑渊盯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陛……陛……师兄……”
好好说话,不要这样看她啊啊啊……
等将人盯够了,珑渊才道:“青山派,云清溪。”
云浮:???!!!……
云浮恍然大悟,然后朝着珑渊指天画地拼命解释:“师兄我发誓绝无此事,飞升之前我满心满眼只有修炼,一闭关就是几十年,又到处云游,哪有空弄出那么大的女儿来,而且我飞升的时候师父已经仙逝,连大黄都死了好几年了,哦!大黄就是青山派守山门的那条狗,我飞升后青山派就剩一座山了!谁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借我的名头重新创立门派,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天可怜见,云浮在凡间修炼两百多年,还真没有与谁相恋过,不是没有追求她的修士,可惜她一个都没有看上。
方才在殿上裴栖吟说青山派的第一代掌门人是她女儿的时候,云浮才感到无比的震惊,没想连珑渊都信以为真。
云浮说话的时候珑渊一直盯着云浮,神情若有所思,待确认云浮没有说谎后,才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天子的病很可能与祠堂有关。”
云浮舒了口气,这事终于过去了,她开始思考珑渊的话,然后将在祠堂的经历告诉珑渊:“我能感觉到那座祠堂有问题,可是我找不到问题在哪里,而且明明阴阳镜有反应,却找不到人魂,就好像……就好像人魂被封印在里面了一样。”
珑渊凝眉思索:“不止如此……那座祠堂还可能和天子有着某种联系,你刚走不久,天子就忽感不适迅速离席,有宫人出来传话让所有修士立刻离开皇宫,我猜到是你出事了,就赶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