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狡黠地笑:“要是你期末能在所有科目都拿到O,并且不欺负同学,不在走廊上乱施魔法,不动不动就跟女孩子们耍帅——”
“那我就考虑一下。”
她这么说。
原来伊万斯真的喜欢他,我迟钝的想。
运气守恒定律原来应验在这里。
我恍惚着回了寝室。
空荡荡的寝室里没有人也没又灯火,我摸着黑把床底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拖出来,然后从今年的礼物堆里抽出一个小包裹丢进去,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呆。
我清晰地记着这个晚上。
那天天气很好,凌晨下的一场雪还未融化,故而月光洒下后的校园银装素裹。
那天的风也很温和,带来湖水和泥土的气味,总而言之,是个漂亮又浪漫的晚上。
我看着那些堆放许久的礼物,包装整齐精致,裹着漂亮的缎带,多年后的现在我都能凭着大小和包装纸的图案一眼看出里面是什么。
我其实很想去告白。
大大方方地走到他面前,把那些没寄出的信和清单递给他看,然后告诉他,你面前的这个人,用了大半个青春去喜欢你。
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地喜欢你。
很久之前我就想过这个场景,想过很多次。不是为了寻求一个可能,只是为了给这段和这些礼物一样从没见过光的感情干干脆脆点上一个句点。
我总希望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体面而漂亮的,不死缠烂打,也不自怨自艾,毕竟喜欢上詹姆·波特是我一个人的事,他是那么优秀耀眼的一个少年,喜欢他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情。
只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所以谁都不知道,最亲密的闺蜜,家人,谁都不知道,我藏的很好。
所以算了,我想。
那天我睡得很早,却很久都没睡着。
我也没有哭。
我其实没有什么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过算得上有些难受,只是觉得有些空落落,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还稍微觉得有一点委屈。
就一点点,要么就太无病呻吟了,我告诉自己。
因为我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段喜欢,它甚至算不上一段初恋,它甚至还没有开始就面临结束,它甚至不可能拥有一个开端。
自始至终也只是我一个人的轰轰烈烈,我一个人的黯然退场。
我睁着眼睛,盯着圆窗外的浓云和月亮看。
我似乎早就下意识觉得会有这样一天,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会在很多年以后。
我甚至想过,莉莉答应他时我们大概早已毕业,我会在赫奇帕奇的偶尔的小聚中听到这个八卦,然后装作漫不经心,或者真的不怎么上心地随口调笑一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上学的时候我还以为莉莉不可能喜欢他呢”。
甚至总有一天,有人问起来的时候,我可以笑着这样讲。
我喜欢过一个男孩,他聪明帅气,正义感爆棚,是我们那一级的学生会主席,成绩优秀,幽默风趣,球打的很好。他是人群中最明亮的中心,人缘好的出奇,但偶尔也泛点傻气。
后来,他跟全校最优秀最漂亮的女孩组成了家庭,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想到他们时,幸福会从他眼底溢出来。
我祝福他们。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段不为人知的心动,我也的的确确记了很多年,以至于后来,想起初恋和十五岁,就会想到魁地奇、恶作剧、凌乱的头发和漂亮的变形术。
我消沉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