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抽出一张羊皮纸开始列书名:“这是我看过的参考书,再怎么来不及第一本也要看完,分值高的那些题经常从这里面出。”
这张纸也递过去时,我想起伊万斯曾经带到教室里去的那厚厚一大摞魔法史笔记,再看看布莱克手里薄薄的这两张羊皮纸,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还有每学期的作业和随堂测试,艾米莉说前年考过作业题。”
贡献了两张纸一句话之后,我再也补充不上什么魔法史复习攻略了,沉默了半天,干巴巴说了一句,就这些。
“好。”布莱克嘴角弯起一个的浅浅弧度,手指捏了捏眉心:“谢了。”
“不客气。”我低声说。
第二件是六月份刚考完黑魔法防御术后的那个下午,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出了好大一个丑之后恼羞成怒地和莉莉·伊万斯决裂,据说导火线是詹姆。
由于第二天要考的变形我还差好几个咒语没复习完,那天一交卷我就立刻飞奔回公共休息室翻书去了,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听说这件事。
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咒语,跟所有人一样震惊了一顿饭的时间,感叹了两句便把它抛在了脑后,毕竟波特和斯内普互相看不对眼这件事大家早就见怪不怪,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和斯莱特林的斯内普迟早要分道扬镳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但这件事真正令我印象深刻之处发生在昨天晚上,我陪着自暴自弃打算去找前男友摊牌凯特琳去了一趟格兰芬多塔楼。
我本来就只起一个壮胆的作用,把她送到胖夫人那里便往回走,没几步就遇上了念念有词在走廊徘徊的斯内普。
伊万斯一出来,他就立刻躲到阴影里。
我看着他藏身的那个角落,突然记起去年八月份,我在对角巷看到他时,也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天阳光正好,伊万斯跟格兰芬多几个好友一起,手里拿着糖果和冰激凌,又笑又闹地走在前面,斯内普就这样低头站在暗处,长袍拖地,在一张半旧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偶尔偷偷朝她们走过去的方向看上一眼。
然后再看一眼。
那时候伊万斯走远后,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地拿冷冰冰的厌恶视线看我,然后把我吓了个半死的。
……我逃似的跑回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半天缓不过来。
难怪,我想。
难怪观念和立场天差地别,却一直到现在才闹掰。
而第三件是艾米莉的职业方向。
作为一个从理论成绩到实战水平甚至到人缘和威信哪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全能型人才,我们一直默认她毕业后不是要进魔法部,就是要去当傲罗或治疗师之类我等菜鸡可望不可及的高端职业。
所以考前半个月那天晚上,她轻飘飘一句“毕业之后?我想从事报刊行业。”话音未落,公共休息室里看书的玩牌的聊天的全都齐刷刷转头安静如鸡地看她,惊恐程度不亚于麦格教授当场宣布自己以后改教算术占卜。
倒不是我们看不起报刊和算术占卜,只是在目前这个特殊时期,我一直以为根正苗红又出色优秀的艾米莉会走到反神秘人队伍的最前线去。
“为什么啊?”大家愣了半天,六年级的级长克里斯安才想起来问,“你去年不是还想当治疗师么?”
“是。”艾米莉慢慢从书本中抬头,抿了抿嘴唇:“但现在我们更需要一份真实有用的报纸。”
——而不是预言家日报这样神秘人的傀儡和只会粉饰太平的垃圾,我猜她想这么说。
那晚剩下的时间,公共休息室安静地只剩下书本翻页和下笔写字的沙沙声。
艾米莉没等到自己的七年级毕业舞会就被一封信匆匆忙忙叫回了家,那晚安德森和克里斯安一起在图书馆泡到宵禁。
再然后,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我才叹着气把马尔福婚礼的请柬翻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咒语,请柬被我胡乱塞在书包和柜子里这么长时间,上面的金粉鲜花一如既往的精致鲜嫩,连一丝受到蹂躏的萎靡样子都没有。
刚一打开,扑鼻的花香甚至浓郁到有些呛人。
我嫌弃地挪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