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就算了,我想,反正还有圣诞节新年情人节和明年的生日和复活节。
我现在焦头烂额,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考试了,黑魔法防御术暂且不谈,我的魔药才刚刚复习到二年级,连材料都磕磕绊绊记不全,更别提我巨怪一样惨不忍睹的操作。
四月初的职业谈话我毫无头绪,我想了挺长时间,哪个册子上都没写魔药、黑魔法防御术、变形,甚至可能还有魔咒这几门一个证书都没有的人出了学校能干什么。
哦,除了跟麻瓜交涉的那个什么什么员。
我要是以后去干这个,祖父绝对会在我上岗第一天亲自提着魔杖来阿瓦达我。
草药课上我都不大敢看斯普劳特教授。
最近威尔没怎么找我的麻烦,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天天不是在图书馆禁书区泡着,就是举着魔杖步履匆忙穿过城堡的一条条走廊。
他圣诞节之后就不太理我,甚至遇上的时候都刻意避开视线,乌黑的袍角和银绿相间的围巾被他经过回廊时带起的风拥向身后,明明是四月却带出一股凛冽寒意。
我自然喜闻乐见,但是艾弗里却不怎么消停。
我经常能在路上碰到他,他真是把之前威尔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远远见着我就叫我傻子,大笑着问我今天炸没炸坩埚,鄙视我的血统,侮辱我的学院,还用四分五裂打散我的书包、复习资料、长袍和帽子。
我始终想不明白,威尔觉得我给他高贵纯粹的血统丢人也就罢了,艾弗里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一般不会理他,仅有一次他说的实在难听,和一群斯莱特林高年级站在猫头鹰棚前居高临下地问我,是不是等OWLs一考完就去找我的麻瓜爸爸像狒狒一样街头乞讨为生。
我对剩下的内容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气到发抖——恰好那天黑魔法防御术的小测我又拿了一个P——我眼前一阵发黑,脑子里一个咒语都想不起来,只想冲上去把魔杖捅进他的鼻孔里。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不过刚刚迈了一步,艾弗里手中松松握着的魔杖就像自己长了腿一样往我身后飞去,下一秒他倒掉在空中,嘴里塞了一块肥皂。
“我刚刚还在想猫头鹰棚是几个月没打扫了,味道这么令人作呕。”
懒洋洋的嗓音,慢慢悠悠的脚步声。
“原来是你啊,斯莱特林最近都不刷牙吗?”
西里斯·布莱克一手举着他自己那根魔杖,另一只手把战利品在指间转来转去,神情讥讽轻蔑,走到我前面来。
是波特小团体一贯的除你武器倒挂金钟清理一新这一见三连。
可能是因为布莱克和波特大部分时间都混在一起,而我的眼睛大部分时间都粘在波特身上,关于波特衣着打扮的细节我可以毫不停顿地说上几分钟——乱糟糟的头发,开着最上面两颗扣子的白衬衫,鼓鼓囊囊装着各种玩笑道具和金色飞贼的长袍口袋——我却很少能够记起布莱克每天是什么样子。
但我却总是清楚地记着那一天走到我面前的那个布莱克。
说来奇怪,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他乌黑发亮的,干干净净的皮鞋。
波特的鞋子到晚上的时候总是沾着各种东西,温室里的泥土,晚餐时不小心洒在地上的南瓜汁,墨水,魁地奇球场草坪的草叶……他这一天的丰富经历全都详详细细写在他的鞋子上。
我相信波特每天经历的这些布莱克肯定也一样不落,但波特总是忘记给自己的鞋子用一个清理一新。
布莱克跟波特不太一样。
他的头发卷曲偏长,明显是早上打理过——至少没有被故意揉成个鸡窝——就算是傍晚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也能让人称赞一声闲适典雅而非故意装酷。他的长袍口袋平平整整,举着魔杖的右手袖口挽了一道,露出白皙却充满力量感的小臂,金红相间的领带安安稳稳地在衬衫衣领下面挂着,别了一枚银色的领带夹。
“魔杖举起来,小姐。”他微微朝我这边偏了偏头,视线却并没有落在我身上,深邃英气的灰色眼睛依旧含着挑衅和警惕盯着对面几个斯莱特林,说话间他用杖尖画了个弧,将艾弗里狠狠摔在地上。
“不要像个碍事的哑炮一样,对面可是有四个人呢。”布莱克似笑非笑地转了一下魔杖。
显然就算没有波特,布莱克一个人也能给他自己拉满仇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