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贴到蒙面人附近,侍卫和扮成百姓的人压迫上来,团团将他们围住,柳絮皱眉:“现在去哪?”
蒙面人看了一眼远处的屋檐,吹了一声极响的口哨,远处,拿着弓矢的人再次放箭。
同时,他们也掏出身上带着的瓷罐,将瓷口的布襟打开,砸向四周。
这次的箭矢上绑着火石,一箭射来,借着瓷罐已里溢出的黑色液体,大火瞬间腾空,吞噬围着他们的这群人。
“撤!”
为首的人带着夏昀崧便飞上屋檐,柳絮瞧了一眼四周,特别关注地上那些被砸碎的瓷罐,闪身跟了上去。
沿着屋檐飞去其他街道后,蒙面人瞬间四散开来。
为首的人将夏昀崧带去事先订好的厢房,快速替他梳洗更衣,又给自己换了套新着装。
柳絮一直抱着剑站在一旁看着,准备得如此充分,事先不知筹谋多久。
蒙面人收拾完毕,转身见柳絮还在那儿看着,衣襟上还沾着血,他张了张口,“这位姑娘……您……”
他们安排得很紧,如今他要将王爷送去别院,其他人还有另外的乔装隐藏。
夏昀崧的目光一直在柳絮身上,想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竟然回来找他了?是听说了什么吗?
柳絮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将衣服脱下,蒙面男人当即扭头,急促道:“姑娘你……..”
夏昀崧并未避讳地直视着,柳絮将外衣脱去,里面还是件外衣,同刚才那套截然不同。
她慢悠悠用旧衣服抹去剑刃上的血,鄙夷道:“我向来会做二手准备,从不把自己逼上绝路,可不像某人。”
蒙面男人听出她意有所指,瞧了宁远王一眼,这才反应过来,“是王爷认识的人?”
柳絮怼道:“若非认识,早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了,何必冒险救他?”
床头蜡烛还燃着,柳絮用蜡烛将血衣点燃放入盆中,沾了血的衣裳燃得慢,她瞧了夏昀崧面前的那人一眼。
“方才你那罐东西没扔吧,倒一点来?”
“不处理血衣,他们很快便能查过来。”
男人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将怀中的那罐东西打开,走过来倒了些许在盆内。
“这猛火油可不常见,你们是军中人?”
也亏程校尉带她见的东西多,不然她也不会认识。
男人闻言一惊,眼中瞬间升起戒备,“你是什么人?”
柳絮笑,“我是什么人,你问问你们家王爷便是。”
她也不理会男人的戒备,径直走过来拿起夏昀崧换下的囚衣,将其扔进火盆。
确保盆内的东西都燃成灰,柳絮才缓缓道:“听屋外的动静,只怕这几天都不会消停,这城是出不去了,你们计划把夏昀崧带去何处?”
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昀崧叫住,“怀岸,自己人,带上她一起便是。”
白怀岸看了王爷一眼,又看了看柳絮,只能咬牙道:“是!”
王爷身子还虚着,他只能装作自家主子虚弱的模样,想上前搀扶住他,却被柳絮率先占了位置,只能支在那看着。
柳絮嘴上怼人,可扶住夏昀崧的力道却合适得很,她半拉半拽地让夏昀崧靠上她,看了白怀岸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带路。”
她率先打开门,扶着夏昀崧慢悠悠走出去。
夏昀崧靠在她身上,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虽是询问,可语气软悠悠的,哪还有平日里面对下属时冷脸的模样。
柳絮瞪了他一眼,“我再不来,你就死了!闭嘴。”
白怀岸站在身后,越瞧越觉得怪,不禁这凭空冒出来能打能杀的侠女怪,连王爷都变得怪怪的。
不过两人这么靠在一起,他怎么感觉这么和谐?
他脑海里凭白冒出‘夫妻’一词,整个人却哆嗦一下,要是被王爷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他又该被罚去送恭桶了。
白怀岸乖巧地充当小厮,低头拱腰在前头引路,三人走得极快,像是自己主子病急,去赶着求医。
巡逻的人只快速沿街搜捕着,白怀岸又专往小道走,拐了将尽大半个时辰,才将柳絮两人引进一处偏僻的宅院。
宅院不大,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可却被人打扫得干净。
“王爷您最近就住在这儿,待几日后,我们再换处地方。”
夏昀崧赶了许久的路,整张脸都有些泛红,正欲开口说话,便是一串急促的咳嗽。
柳絮扶过他,替他拍了拍后背,蹙眉道:“说不了就不说,人家还差你一句谢?”
夏昀崧只能作罢。
白怀岸:……王爷竟然没生气?这位姑娘好像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白怀岸勉强笑道,“这位姑娘说得确实……王爷还是好生休息,我去替王爷弄点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