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瘦汉显然盯了这间屋子许久,手头准备了家伙,他们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废弃的梯子,一股脑爬上墙,由墙头径直跳下。
欢玉方才听见墙头上的动静,抬头便看见两穿着破衣的饿汉趴在墙头,冲着院内痴望着,高墙哪能挡住灶头的麦香?就算是死,他们也在临死前潇洒了一回。
更何况屋内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作伴。
欢玉冷凛凛地盯着闯入的两人,怒喝道:“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
落在后边的人闻言还有些瑟意,拉了拉前人的袖口,“大…..大哥…..要不……”
他虽饿,终归怕死得紧。
为首的男人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没出息的家伙,你都进来了,真以为自己还有退路?管她是谁,先杀后抢,还能让她出去告我们的状不成?”
他们可探过,巡逻的兵才搜过这里,回来至少要两刻钟的功夫。
“美人,要是时间足够,说不定你还能让小爷我爽一回~”男人冲着欢玉□□。
欢玉只退后一步,将欢银护在身后,冷怒着一张俏脸,厉声道:“阿才!”
一直跟着她的小厮早已戒备着,此时拿起院里的木棍站在主子身前,浑身蓄力。
饿汉若是没几分本事,哪能来坐这打家劫色的生意?他赤手空拳接下阿才一棍,反手将阿才手中的木棍夺过,借势,迎头给了阿才一棒。
欢玉心中一惊,“阿才。”
老嬷见形势不对,将欢银死死搂在怀里。
阿才还想起身,被身后犹疑的男人给勒住,大哥说得对,事到如今他们没有退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要活着,只能对不住这户人家。
饿汉笑道:“美人倒也低看了我兄弟二人,好歹是府军出身,怎容得你小小仆役空手便能制服?”
眼见阿才被勒得满脸通红,额冒青筋,欢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冷声道:“你们要什么说便是,灶上蒸饼,仓中余粮,两位随意。”
“此外,我手中还有十两现银,皆在阿才怀中,两位可自取。”
“但求饶阿才我们三人一命,今日之事,我们可发誓,绝不外传。”
饿汉识破面前女子的故作镇定,他凑到欢玉身前,一把手掐住美人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啧啧两声,调笑道:“我倒还是喜欢美人你刚才冷眼看我的样子。”
“你若是主动亲我一口,主动脱光这身美丽的衣裳,我倒可以给你这两个奴才一个体面的全尸。”
无耻。
欢玉气急,抬手欲给他一巴掌,却被男人反手擒住,饿汉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得空,松开她的下颚,缓缓摸上她的玉脸。
“都说这河间城美女如云,我们这等粗人哪曾见过美人这等天仙,能和姑娘销魂片刻,在下也死无遗憾了。”
“姐姐!”欢银从嬷嬷怀中挣脱,怒瞪着面前的恶人。
恶人瞧见这稚气未脱的小丫头,随意朝着身后的小弟点了点,“还不快把他收拾了?这个小丫头赏给你,还有那灶上的软馍。”
还抓着阿才的男人眼前一亮,瞧着生得白嫩的欢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什么鼠胆早已抛却,只剩下眼中的贪欲,“大…..大哥……真的吗?”
“动作还不麻利些,真想招来外面那群巡逻的?”
眼瞧着老嬷嬷和小丫头开始叫了起来,两个歹人开始心急,抓着阿才的那人手中使劲,欲直接拧断阿才的脖子,下一瞬却被尖刃切断手筋。
男人惨叫一声,领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柄软剑泛着银光冲他袭来,在夜色下像一条吐着舌头的银蛇一般
男人下意识松开欢玉,闪身想躲,可速度依旧没有柳絮快,胳膊被划出一道血痕。
他看了一眼染血的布襟,咬牙道:“敢管闲事?你可知我是谁??”
柳絮顺手将阿才拽了过来,扔向身后,随即护在欢银、欢玉二人身前,听完男人这一问,她反倒被气笑:“堂堂府军,有朝一日竟也冲着百姓施展你那一身的拳脚。”
“你可知你那一身功夫是谁供的?你日常训练的吃食是谁献的?”
“如今叛党入主河间,你不抵死反抗、保护平民也就罢了,还将恶爪伸向百姓,当真是可耻。”
男人闻言脸色一变,避开柳絮的话,只怒骂道:“敢叨扰你爷爷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木棒,利落使出一套棍法,一招一式,柳絮皆十分眼熟。”
她虽然没在府军营中呆过,但好歹和杨天邑比试过,这套军中棍法如何不眼熟?
“左劈,后戳,再劈,上撩……你既出来打劫,在使出这套棍法的时候可曾想到府军校尉对你们的教会?”柳絮边躲边骂,眼中全然是嘲弄。
男人被激怒,握着棍法的手下意识一松,被柳絮长剑识破,径直挑开。
棍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几声,男人惊恐看向柳絮,喃喃道:“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府军的棍法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