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门打开，虞妙妙拿出一条冰棍。冰棍周围散发着冷气，咬一口，刚好能浇灭她内心的火气。

几本练习册摊在餐桌上，就算是扫一眼，也烦得虞妙妙直叹气。

她胡乱翻了几页，都是自己做过的题目，现在那些老师让她重新做，真是烦人。

冰棍化开的红水滴在她的手背上，她赶紧站起来抽几张纸。

“啧。”

她盘腿坐在靠椅上，拿起手机，打开日历，褚樾明天就要回来了，终于有人陪她一起上课了。

虞妙妙满意一笑，拿起一旁的平板开始刷题。

褚樾踩着饭点落地A市，和队友在机场停车场分别。

褚倩最近很忙，没空来接他，就让她弟弟，也就是褚樾的舅舅来接他。

褚勇接上外甥，拉着他去自己家吃饭。

“听说你妈要你去和妙妙一块上课？”

“嗯。”

“那你这可来得真及时。我上个周末去她们家的时候，看她上课上的精气神都没了。那黑眼圈，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晚上当小偷去了。”

褚樾越临近结训，时间越紧，差不多有半个月没和虞妙妙聊天，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过，现在听舅舅这么说，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有这么夸张吧。”

“我骗你干嘛呀。妙妙这小家伙，我看着长大的，人漂亮也聪明，主意也大得很，最近这几年不知道咋了，成绩跌的这么厉害，还不认真学，你说她这以后不得送出国嘛。”

褚樾皱眉，“出国...”

“我觉得国内挺好啊，只是她爸妈老是想给她送出去。”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两下，褚樾拿出来一看，是虞妙妙的消息框。

“到了吗？”

褚樾笑着打下一个“嗯”，犹豫片刻，改成了“嗯呐”。

等红绿灯的间隙，褚勇扒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外甥，看他笑得一脸温柔，顿时咧开嘴，“你小子，谈恋爱了？”

“啊？”褚樾侧头，一脸迷茫，“你在说我吗？”

“不然还有谁啊？”

后车按了一声喇叭，褚勇坐正挂档，“你刚刚那表情我可太熟了，我当年追你舅妈的时候就是这表情。”

“......”

一个想法浮现在褚樾的脑海里，难道他追舅妈的时候时时刻刻照镜子？

见他不说话，褚勇当他害羞了，话匣子打开，叭叭叭说个不停。

一路下来，褚樾已经对他当年追舅妈的各种细节了若指掌，褚勇还怕教坏他，说完后加了一句，你不要早恋啊。

“......”

褚樾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感到无语。他舅舅把他当年的恋爱经历说得天花乱坠，无比美好，最后又要他不要早恋，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饭桌上，褚樾一边吃饭一边看褚勇给虞世铃夹菜，琴瑟和鸣，恩恩爱爱，让他心生羡慕。

他妈和他爸的婚姻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但也不妨碍别人家和和美美。不是所有的家庭都会像他家一样支离破碎，这是他回国后这一年内刷新的认知。

餐厅灯暖黄，照得人五官逐渐模糊。恍惚间，他看到自己和虞妙妙肩挨着肩，边夹菜边聊天的样子。

真好。

虞世铃察觉到褚樾的视线，转头招呼他，“褚樾，你怎么不吃啊？”

褚樾闻言夹一筷子青菜，笑着回道：“在吃呢。”

吃完饭，褚樾和表弟褚林一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重新打开虞妙妙的聊天框，随手打下一句话，“干哈呢？”

虞妙妙秒回，“你别说东北话了。”

“那我说湾湾话。”

想起他夹起嗓子说话的声音，虞妙妙鸡皮疙瘩掉一地，“湾湾话也不行！”

“不逗你了，你吃饭了吗？”

逗逗逗，逗你大爷。虞妙妙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推开凑热闹的郭媛媛，回道：“吃了。”

“吃的什么？”

“吃了你大爷。”

“噗。”

褚樾都能猜到她打下这句话的神态，那眉心估计都快挤成一个小山丘了。

褚林跟个小泥鳅一样，撅着屁股钻到褚樾怀里，顶着一脸饼干渣咧嘴笑，“哥你在笑什么呢？”

褚樾早就察觉到表弟的动作，及时按灭手机，将他抱到怀里，“你猜呀？”

小胖子歪头，“我不知道。”

随着动作，小胖子脸颊上的肉duang duang两下，就像两块白嫩豆腐。褚樾实在忍不住，伸手捏捏弟弟的脸，转移话题，“羊羊拳击过关了吗？”

小胖子将平板放到哥哥腿上，小胖手指着屏幕上的“game over”，想着哥哥冰球那么厉害，拳击应该也可以吧，撅嘴撒娇，“哥哥你帮我嘛，不然我攒的星星都要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