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歆赶忙捂住小叔子的嘴。

虞妙妙没有被他们影响，全神贯注，盯着远去的褚樾，就像看见一只回到海里的鲨鱼，气势汹汹，如鱼得水。

四场戏拍完，褚樾的呼吸没有乱，只是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导演已经乐开花，拿着大喇叭走过来，“钱老师，你这亲戚真是帮了我大忙。”

钱歆笑着解释，“他是我小叔子的同学，今天一起来玩的。”

“导演，我兄弟帮您这么大忙，您不得好好给他发工资。”

“发，发，肯定发。”导演让自己的助理加了褚樾的微信，到时候把工钱给他，“钱老师，下一场戏到你了，你先准备，我走了。”

钱歆笑道：“好。”

导演走后，李恪渝坐到观众席，怼了一下褚樾，“你真厉害。”

褚樾笑笑，扫了一圈周围，垂头开始脱冰鞋，“虞妙妙在哪？”

“啊，对哦。”李恪渝猛地回头看，自己嫂子身边并没有虞妙妙的身影，“那家伙人呢？”

他掏出手机打字，嘀咕道：“她老爱我嫂子了，我嫂子演得戏她一部都不落，全看完了。我这好不容易给她弄来一个探班的机会，她还乱跑。”

“你去哪了？”

“我点了奶茶。”

李恪渝按灭手机，帮褚樾扯着袖子，“她去拿奶茶了，过会儿就回来。”

褚樾抽出一只手，好不容易才把外衣脱下。他只在唐人街试过奶茶，齁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下一场戏开拍。虞妙妙拎着五杯奶茶进来，顺着台阶走到李恪渝身边坐下，气没顺过来，“开拍了吗？”

“刚开始。你买了啥啊？”

虞妙妙拎起一杯奶茶，用手肘怼他，“你的最爱，黑糖珍珠。把这杯给褚樾。”

褚樾接过奶茶袋，抽出奶茶杯，借光打量，有柠檬片和百香果籽。

虞妙妙看他盯着杯子不动，以为他不爱喝，戳戳他的手臂，“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和我换。”

褚樾一听，摇摇头，将吸管插进去，“我喜欢，谢谢。”

吸了一口，褚樾眼睛一亮，举起奶茶杯，看了一眼底部的小料，接着又吸一口。

看这样子是真喜欢。虞妙妙抿唇微笑，坐正身子，拿起自己的果茶喝一口。

远处，钱歆扮演的记者正在采访打完比赛的男主。

虞妙妙直勾勾地看向钱歆。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学文艺汇演的后台。她和李恪渝在小品里扮演一对男女主持人。她很享受当主持人的感觉，私底下抱着台词本在家里面对镜子，练了一遍又一遍，但正式上台表演后，她却接连嘴瓢。

回到后台，她还能忍住，但是一看到妈妈走过来，她的眼泪就跟溃堤一样，趴在妈妈肩上哇哇哭。

李恪渝嫌她太吵，脸上两坨腮红还没来得及卸，拉着自家嫂子过来一起安慰她，“虞妙妙你别哭了，我嫂子是演员。她都说你演的很好。”

“对啊，妙妙。”郭丽哄着她抬头，“你看钱歆姐姐，就是电视里的文静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文静是钱歆在一部大热家庭剧里面的角色，温柔漂亮，虞妙妙一看见她就喜欢，每天守着电视，看完两集才肯睡觉。

一听文静来了，虞妙妙“唰”的一下抬起头，钱歆正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跟电视里一模一样。

她吸吸鼻子，朝钱歆张开双手，一抽一抽地哽咽道：“姐，嗝，姐，抱。”

钱歆也不嫌弃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笑着将她抱到怀里，温声鼓励道：“妙妙，你演得好棒啊。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当主持人，对不对？”

钱歆身上香香的，和妈妈身上的香味不一样，虞妙妙靠着她的颈窝，闻言点头。

“我看得出来，你下了苦功夫，只是第一次上台表演没有经验，紧张了。等你多表演几次，就肯定不会卡壳，熟能生巧嘛。”

十年后，虞妙妙晚上做梦还时不时会梦到这个场景。被人理解和温柔鼓励的感觉特别稀有。钱歆凭借她的善意，滋养了一个小女孩的梦想，也成功让自己多了一个铁粉。

与偶像见面的时间就是如此短暂。中午，钱歆请他们去酒店吃饭，一行人边吃边聊，从十二点聊到下午两点。朱姐一看时间不早，提醒钱歆到去片场的时间了。

虞妙妙和钱歆道别后，有些失落，临上车前，和褚樾他们道别都有气无力的。

“唉。”

李恪渝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无奈道：“每次她见完我嫂子都是这样。我理解，我嫂子无论是颜值还是人品都是一顶一的，是个人都会喜欢她。就是虞妙妙这样也太夸张了，跟瘾君子一样。”

褚樾沉默听完，问道：“请问哪里可以打印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