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溯晞旁观了全部，状似随意道：“我倒是有空，不如我帮你去宿舍拿。”
何樱闻此，立刻一脸惊喜，转向她双手合一对她拜。
“太谢谢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看着何樱一脸感激地看着她，夜溯晞看了眼她脖子上挂的玩偶，笑得有点心虚。
错身而过之时，玩偶娃娃收回双手，从何樱肩上一个起跳，跃到了半空，挂在了夜溯晞手臂上。
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走到人少处，夜溯晞瞥了它一眼：“你做的。”
娃娃挂在她手臂上荡了荡，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有发现？”
娃娃又点点头。
教学楼和何樱的宿舍相距不远，夜溯晞按描述很快找到了何樱的床位。
她的宿舍现在没人，倒是方便了夜溯晞。
娃娃松开手，动作迅速地荡到桌子上。它扫视桌子一圈后先是一愣，然后，对着桌子上一片空处一顿比划。
“这里曾经有东西？”夜溯晞疑惑。
娃娃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比量那东西的大小。
比玩偶娃娃矮一点，像是个正方体——
这像是……
她心下一沉，眼眸凝起。
“是个杯子。”她沉声道。
娃娃激动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顿比划，它指指空处，又指指自己。
“跟你的邪灵力是一样的？”
娃娃点点头，慢慢放下双臂，不再比划，安静地看着她低头沉思。
她突然抬头问：“杯子去哪了——被何樱带走了？”
娃娃摇摇头。
夜溯晞蹙眉：“你有看见别人拿走杯子吗？”
娃娃又摇摇头。
“杯子是什么时候没有的，何樱走的时候杯子还在？”
娃娃赶紧点点头。
今天刚开学，何樱打算住宿也应该是今天早晨刚来的，可能就比她早一点到教室——而有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拿走了杯子。
就好像一直在盯着她俩的一举一动，甚至，她可能刚刚跟那人擦肩而过。
她突然语速加快：“杯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去她家的时候杯子就在了吗？”
娃娃点了点头。
距离她让玩偶娃娃当卧底已经过去两个周了，她想到那日山崖之上何樱的表现，心下隐隐觉得不安，但刚刚的何樱并无任何异常。
夜溯晞眸色沉沉，眼中划过一缕奇异的光，她从口袋里扯出什么，搓了两下，簌簌细尘落下指尖，被不知何处起的一阵风卷出了门口。
“你接着跟着她，然后——”
她一脸正色：“然后咱快走吧，别让她以为是我拿的。”
……
夜溯晞正在掏钥匙，门却忽然开了。
她诧异抬眼，却见渊暝穿件围裙给她开了门。
他面色如常，自然而然地招呼她道：“回来了，休息一会，一会饭就好了。”
夜溯晞：？
虽然有种微妙且诡异的感觉，但夜溯晞第一次觉得捡了他不亏。
“你怎么做上饭了？”夜溯晞摸摸鼻子问。
渊暝自然地反问，好像她问得很奇怪一样：“你不是说中午回来吃吗？”
那我也不是让你做饭啊……
但夜溯晞没把这句说出来，抬手摸了摸嘴角，掩住嘴角。
她一进客厅却听见了电视机的声音，心想：不得了，古人玩电子设备也挺溜。
然后看见电视机前，一个熟悉的手绳上黑石熠熠闪光，随着悲情的背景音乐和男女主互诉衷肠的场景，还一抽一搭有哽咽声。
夜溯晞：？
这一天受到的惊吓有点多。
不是，你能哭吗你就哭？
夜溯晞脸一黑，上前一把抓起小孟。
小孟吱哇乱叫：“啊啊——做什么！正在求婚呐……”
看清是她，立即哑了。
夜溯晞背顶着渊暝的目光，带着小孟上了二楼。
回了房间，把门一关，低声急速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暗中盯着他吗？怎么？”
小孟委屈：“我原本确实是暗中观察的——你出门之后，他在沙发上看了一上午书，临到中午，突然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便突然朝向我的方向，问我怎样开灶。”
“我当时惊得飞起，我问怎么发现我的，他说你今早我下来他就发现了。只是你没介绍他就没问，他还问我为什么在角落里阴暗地盯着他。”
夜溯晞：“……”
“然后我就告诉他怎么开火，怎么开冰箱——你别说，他比我当初学得快多了，那感觉就像是个现代人一样，他真不是在蒙你吗？”
夜溯晞：“……”
夜溯晞：“我也怀疑，所以我让你看着点他啊。”
小孟默默暗下了光。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这人挺厉害啊，”夜溯晞单手支着下巴，“他一步都没出去过？”
小孟：“确实没有，就是看书。”
“等等，书？什么书？哪来的？”
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放客厅的那本啊，好像叫什么养猪饲养主……”
“《养猪必看秘籍》超百位饲养主强推，养猪必备知识？”夜溯晞嘴角抽搐，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记住了那本书。
小孟默了，闪两下表肯定。
夜溯晞也默了，想到那人第一次出场的场景，又想起那本扯淡的书。
“……是我疏忽了，我给他找点正常书看吧。”
她脸上神情复杂十分，说完她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途中看了一眼小孟，好像又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
幽幽的声音响起：“你笑什么？”
夜溯晞手上动作不停，从口袋掏出个U盘，上面簌簌还落下几簇灰。
“没什么，就是想到古人教古人的样子。”她一边憋笑一边安上转换器打开U盘。
“你在嘲笑我？”
“没有没有。”
夜溯晞赶紧摇头明志。
打闹几句，小孟看着她疑惑问道：“你又在干什么？”
夜溯晞收起嬉笑的神情，看着视频里只有她一人走过的宿舍走廊，嘴角绷直，长睫压下眸中神色变幻。
意味深长道：
“我啊，给渊暝找了点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