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酒,敬我们初相识。」
不日沈嘉树收到了一个快递,她拆开快递。里面躺着精致美观的封盒,拆开包装发现是两瓶正装的香水。
低部还垫了一张纸条,沈嘉树顺手抽出来,捏紧纸条两侧简单扫了眼:这两瓶香水,一瓶送给你,另外一瓶送给你的朋友。是给予你听话表现的奖励,sunshine。
钢笔字迹龙飞凤舞又透着清秀,墨水力透纸背,字锋犀利不失浑厚。沈嘉树把纸条如珍似宝地收到抽屉的小盒子里,思考再三还是去官网搜了下价格,均价在五百左右。
但两瓶是一百毫升,价格更是匪夷所思,以千为单位。他一出手就送了这么昂贵的礼物。香水握在滚烫的掌心,食指顺着纹路慢慢摩挲,她的心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把香水重新装进盒子里,一直被埋藏在抽屉深处就像她心底不愿意承认的位置一样,沈嘉树鼻依旧能记得它的香味,淡淡地、又有些发苦。
/
几日后,沈家三口人一起去到了趟厦门。在sunshine的连日督促之下,沈嘉树作业任务提前完成,拖延症也渐渐改变。
这场旅途既煎熬又漫长,沈父订了三张船票,一家人坐轮渡去往一座小岛,抵达到地方已经是出发的第二日了。
夜晚原本有场烟火表演,沈嘉树非常感兴趣,却被母亲关在酒店预习高三上册的功课,挂在嘴边的喋喋不休:“时间就是金钱,你现在享受的愉悦,以后高考出分都会反噬在你身上。”
沈嘉树气哭了,对母亲的怨气越加深厚。沈父不好多劝,他本来就是个温和的性子,做事裁决全仰仗沈母。
沈嘉树又是个倔性子,喜欢阳奉阴违,越不让她干什么就越要干什么。趁半夜就偷偷溜了出去,晚风浪声渐大,她赤脚行走在人最少的海滩,愁眉不展。
路过一个已经被遗弃的秋千,她索性坐在上面,仰天看月。这边离民宿并不远,手机还能连得到网络,沈嘉树每天已经形成了习惯——打开他的头像,查探每天的点点滴滴有没有发生变化。
可能林霜静一点说的是对的,如果他想找人玩玩,大可能有大把的姑娘围绕在身边,如果寻求个刺激,找个单纯的学生妹,就比如她这样念念不舍的。
破败的秋千跟随动作慢慢晃动,清楚自己只在sunshine的好友栏中占据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可越想越难过。
青春期少女的心思如泛动的海水,波澜一层接着一层,转而又会花心思安慰自己。
真是奇怪又矛盾的心理啊。
与此同时,一条好友信息毫无预兆地弹了出来。
【何以解忧请求添加好友】
顾景加她干什么?
沈嘉树刚按下同意,下秒钟自来熟地扣了个电话过来。
一下吓得没接住手机,埋沙坑里去了。她急匆匆地捡起来按了接通,心疼地拿衣服擦拭脏掉的部分。
“嗨,小姐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
关于顾景,张渡曾和她聊过几句。有时候两人会从食物方面转战到生活方面。他从来都不会聊起生活的私事,隐瞒得很好,反倒是她把表皮剥了,露出最真实的样子。
她闷闷道:“看天。”
顾景默了,许久才找回声音。依稀间,还能听见凑在听筒边几声嘲弄的笑,及轻微地窃窃私语。
“你还有这爱好呢,真幽默。小姐姐,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顾景嚷嚷道:“渡哥喝醉了,要不要过来接他,打车费我给你报销。”
还真把她当成傻子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在玩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沈嘉树毫不犹豫地拆穿说:“你们该不会在玩游戏吧?”
不声不响的一句话,却让那边的赌徒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埋怨。
说白了,赌注内容是要让她说出同意或者不同意。沈嘉树的答案明显偏向后者,代表不同意。
顾景输了钱,跟失恋似的:“小姐姐原本你愿意来,我还可以把赢来的钱分你一半呢。这下好了,全让这群小瘪三给赢去了。”
“我在厦门,就算包了票钱,短时间我也飞不过来。”沈嘉树将脚趾埋进柔软的沙滩,心情低落,“况且他喝醉了,不也有你们在嘛,轮也轮不到我啊。”
话音刚落,顾景飞速朝那边说了句:“渡哥,人家女孩子不中意你啊!”
死一般的寂静,沈嘉树瞬间麻痹了体腔,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是一阵起哄,顾景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并没听见她说的话,回应只是源源不断地人流声,兴许是台球赢了,一群人在喊“进了进了,拿钱拿钱!”
沈嘉树懊恼极了,表达的意思完全被扭曲理解。
另一个人接起了手机,说:“顾景去找人了,由我和你打电话。”
停顿三秒,张渡心情不错:“那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海风拂脸,吹散了胸腔积攒的不郁。听清楚了那是他在说话,心里也较着劲儿:“你猜。”那边不知谁在唱歌,音色优美,跟着音律在燃升气氛火焰的温度。莫名地,她竟然有些紧张蜷缩了脚趾。
“那我猜猜——”
两人你来我往,试探性的聊天,无形之中已经形成了对垒。一方进攻一方退守,战场的输赢怕也是高下立见。张渡尾音轻佻勾人,有一点顾景说的是不错,他的确喝多了些酒。
就在关键时刻,那边突然有人叫了他去打台球,嘈杂的环境携带顾景的杂音,以及那句未说完的话。
厦门旅游不到一周沈嘉树就整理行李回去了。自那日后,张渡真喝醉了,顾景很少看他喝醉的模样,还专门拍下了视频单独发给了沈嘉树。
视频里的男人枕住手臂睡觉,头顶灯光展现一方骨骼分明的侧脸,包台离沙发容不下他的身高,只能委屈缩在逼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