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没有理会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自取灭亡的跳梁小丑而已,他笑嘻嘻道:“渡哥,你给哪个妹子打电话呢。”
张渡触屏,屏幕短暂亮了两秒钟,简单吐了两个字:“小群。”
顾景:“???”
沈母前脚才走,沈嘉树如释重负往床上一趟,全身卸了力气软绵绵的,她哀叹着倒霉时忽然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左右张望估计又是隔壁邻居在讲话吧。
“靠,你动作居然那么快??不是,你什么时候网恋了,万一对方丑的跟猪八戒一样,你就这么被糟践,我会很心疼的。”
“……没有。”
沈嘉树竖起耳朵一听,寻思不对啊,这声音也太近了些吧!!她一个鲤鱼打挺,贴贴墙壁没听到动静啊,难不成闹鬼了?
“你们先喝,我出去透口气。”
张渡没有继续杵那烟熏火燎的地方纯充当空气净化器了,他眯了眯酸涩的眼,从兜里掏出盒玉溪,取了根叼在嘴里正摸索找火机,一只皓白纤细的手把火递了过来。张渡怔了一秒,继而附身任那簇火苗点燃猩红的烟蒂,雾气灌到喉咙,经过肺部,他感到久违的愉悦和轻松。
“帅哥,一个人抽烟多没意思。”
精致卷发的女人媚眼如丝地勾着他看,张渡看见她的面孔突然笑了笑:“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说起来他与这个女人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女人以为是夸奖不在意地笑了声,接话茬道:“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朋友、明星之类,帅哥你可以换个方式撩我,这种我早就过时了。”
张渡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
女人指间夹了根细长的香烟,开门见山:“说实话我看上你了,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张渡抬头看了眼:“不怎么样,放在以往我或许喜欢你这种类型,至于现在嘛……”他微笑吐出烟雾,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你没看上我也没关系。”女人没有被拒绝的恼羞成怒,伸出手指尖的美甲轻轻点着他的肩膀,“一夜情也可以,不试试吗?”
而这边,沈嘉树终于找到了这股声音的源头,立刻翻出掖在被子和枕头中间的手机看了眼屏幕,显示在与对方通话中,通话的不是别人正是sunshine,她吓得一激灵,浑身的血液似在沸腾。
sunshine身边还有个女人,她躲在屏幕背后像个窃听者,心里在想:sunshine表面正人君子没想到背地玩得还真挺刺激啊。
“不用麻烦了,跟女朋友打电话呢,她这个人小心眼的很,回去又要哄很久。”张渡眉眼浮现无奈,语气近乎宠溺地说。他顺势摘下手表,往掌心掂了掂,依仗身高优势只要稍一垂眸就能看得到女人丰满的胸脯,“难为你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这块手表就当借花献佛。”
“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女人不死心地说。
“你的目标不是我。不过你进到里面问吧台的服务员要一杯酒,自然而然会有人为你一掷千金。”
他说话的嗓音像红酒般蛊惑人心,面容虽不显但耐心却即将在告罄边缘徘徊,嘈杂的环境陡然间变得寂静,偶尔能听到汽车鸣笛声。
女人瞧出这块表的价值,不悦之色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眉间皱起半信半疑地走了进去。反正也不吃亏,还白得一块百达翡丽的表,卖了接下来半年都不用开张了。
沈嘉树在听到那番话后,几乎是无意识地,彻底丧失了呼吸的权利,世界天旋地转。
他竟然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什么嘛,她还没谈过恋爱呢!
张渡面转身垂眸,曲起长腿席地而坐,完全不在乎昂贵的布料会不会因肮脏的尘土所染脏,他举起电话贴在耳边,仰起头看被璀璨霓虹灯笼盖的城市:“怎么不说话,在背后听了那么久,没什么想法?”
这是沈嘉树第一次隔着屏幕听到了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清澈带了些哑。她怯怯地道:“是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了?”
“嗯。”
轻飘飘地像从鼻音哼出来的调。
“那你都听见了?”方才沈母教训她的话,沈嘉树琢磨着该不会都让他听去了吧,感觉像是遮羞布被撕开露出真实的一面供人观赏,她脸蛋燥红。
电话那边,sunshine透露较为愉悦的心情:“某种意义上我们也算是扯平了,不是吗?小女朋友。嗯?”
“什么女朋友,你不要乱说话啊!”沈嘉树气急败坏地纠正他。
“你没谈过恋爱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张渡平静地说,“而且是一次都没有谈过。”
“我不告诉你。”沈嘉树说,“对陌生人还是要保持距离感。”
张渡闷闷笑了声:“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本以为我们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嗯……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嘉树几番犹豫,开始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张渡问她,“好了不逗你了。你现在还在写作业吗?”
“没有。”她吸了口气,躺在床上丝丝甜蜜慢慢萦绕心尖,始终挥散不去,“我看到你的空间,他们都叫你渡,所以我在猜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他不明意味地笑,竟觉得很有意思,“如果你在我的面前,我会抓住你的手,往你的掌间写下我的名字。我姓张,名渡。”
顿时,她的耳朵嗡嗡作响,紧张得蜷缩把睡衣都给翘了边儿,张渡说话越是平静自如,为何她的心揪得越紧,几乎窒息。
他说:“好了,小群。天色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那一刻,她重新呼吸过来了:“晚安,suns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