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摇摇头,“你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但是现在伤没好的是你。樱木,让我看看,好吗?”
N讨厌现在这样温暖的感觉,他经历过背叛,可又不可避免的沉浸其中,他挣扎了很久,可对面的人,始终用那双柔和的眼睛看着他。
苏格兰给予了他肯定,手一直在他身前举着,等他的手搭上来。
N闷不吭声,最后又叹了一口气,缓慢的将自己满是划痕的手伸了出来,摊开来,就像把自己破碎的心放在苏格兰面前。
“樱木,等等可能会有点疼。”
苏格兰的心似乎已经化了,他没有办法拒绝,生怕晚一步,对方就要缩回去了,他低下头慢慢的擦着药膏,“樱木,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N突然睁大眼睛:“……。”
“诸伏景光。”
“我叫诸伏景光。”
他似乎因为一句话紧紧抓住了苏格兰的手,苏格兰无奈道:“快松开,我刚刚涂好的药。”
N假装没有听到,他的手压在苏格兰的脸上靠近自己,唇瓣相贴,舌头开始纠缠。
就像是两人的命运线,纠缠不清,直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苏格兰擦擦嘴角,“好多了?”
N点点头。
苏格兰失笑,又摊开手等他的手放上来。
少年这次没有犹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格兰的脸,等到手被仔细的包扎好,苏格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冬天,快要结束了。
N把脸埋进苏格兰的胸膛,温暖的心跳声把他包裹。
“如果有一天,组织消失了,你会继续做警察吗?”
苏格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当然。”
N小声的说:“我可以吗?当警察……。”
苏格兰笑了一下,很轻,他把少年的脸捧在手心,仔细的瞧,“当然。你会是最出色的警察。”
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依旧向往光明。
N似乎落了泪,滚烫的水珠滴在苏格兰手心,可他有些撒娇的说:“你骗我。”
苏格兰用指腹擦去他的泪:“别哭,樱木,你已经足够坚强,足够具备这样的品质。”
N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不舍得放开,他贪恋着苏格兰身上的一切。
也因为短短一句话,不再怀疑自己,不再怀疑他的痛苦,他只觉得安定。
诸伏景光。
N现在才感觉到疲惫,他靠在苏格兰的身上,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腰,抱得很紧:“你之前的建议,我答应了。”
“污点证人……。只有一个要求,我只和你联络,并且…,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鹤田樱木,不能成为我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很低,说完很久没有出声,毛绒的脑袋搭在苏格兰的肩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很累。可他每一句话,都攥紧了苏格兰的心,让他不由得心疼。
苏格兰安抚着他,一边轻声回应:“好,我答应你。”
这样的痛苦是必然的过程,当你发现树根底下已经开始溃败,就必须把剖开来,把蛀虫找出来,可是这样的过程,每一步都意味着疼……。
鹤田樱木从小就是怕疼的孩子,他被呵护着一点一点的长大,永远笑着弯起的眼眸,和柔顺的头发。
他快要被痛苦打败了,活着的挣扎和死亡的期盼让他有了自毁倾向,死亡会结束痛苦,可痛苦才意味着他尚且活着。
这几年里,他快速的成长,吸收知识,开始学习照顾自己,可眼底再也化不开的阴郁让他成为和小时候完全不同的人。苏格兰这样想着,用手抚平他的眉。
鹤田樱木,他的名字很温暖。
他似乎睡着了,睡得很沉,像以前那样,蜷缩着身子,可这次,有人把他抱在怀里,不再是一个人。
太阳不会因为这些事停止旋转,朝阳还是先一步出发,把天空照得火红,春天也快要来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至少有个人依旧是笑着离开。
105提着行李箱,如来时那样,“再见,哦……,不对,再也不见。”
他的心情既沉重又快乐,路上的行人见到他纷纷避让,他来到了机场附近,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地点有些隐蔽,难怪他当时没有找到。
“砰——”
一只乌鸦飞过,嘶哑的声音在屏幕后笑道:“控制,要松弛有度。”
那双苍老的手握紧又骤然松开,“哈,就像是放风筝。”
“我们就能顺着风的方向,找到叛徒藏起来的宝藏。”
枪声响,众人尖叫,逃跑。
105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