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回温,与春风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中的开学日。
风刮在脸上已经不那么刺骨,甚至包含着些许暖意。
所幸余江在沈亦家补作业的效率奇高,前一天晚上闲的没事便很早就睡了,今天倒也没觉得不适应。
高三的学长学姐早在一周前就已经返校冲刺高考,李凌住得离学校近,天天看着那个画面就怕得不行。
“他们路过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特么还以为中元节提前到了,鬼魂游街……”
生动形象。
可能是憋了一个寒假没有找人唠嗑,李凌今天显得有些许聒噪,逮着人就唠家长里短。
“学校是真把高三的当畜牲啊,一想到我们高三了也要这样就想跳楼。”
李凌小嘴叭叭叭地拉着余江讲着,说他每天眼睁睁地看着学长学姐进校门,晚上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垮着个蜡黄的脸回宿舍楼、出校门。
都是满脸的疲惫。
他讲得挺形象的,余江不愿意再听下去,直接让他就此打住。
“你作业写完了?”余江问。
“靠,没有。”李凌乖乖闭嘴。
“你不说我都忘了,倾诉欲太过旺盛。”李凌说。
“那就滚去写作业。”余江面无表情地指着李凌桌前空白的练习册。
“……收到。”李凌也不慌。
他转头就去找沈亦要答案了,几乎是瞬间就被他拒绝了。
“自己写。”
李凌最后没能借鉴到任何人的作业,只有余江看他可怜把语文练习册给他了。
“谢谢你鱼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于是他光荣就义。
当他绘声绘色地给余江讲述他是如何被邢庄骂的狗血淋头,又是如何低头认错,却还是被无情地下旨让他滚黑板报前站着的时候,余江笑得东倒西歪。
李凌已经站在了黑板报前,位于最后一排的余江扭头和他说话。
“你该的。”余江无情地嘲笑他。
李凌委屈地说:“鱼塘你都不心疼我一下,就知道说风凉话。”
余江正色道:“你知道朱琳怎么处置没写语文作业的人么?”
李凌:“怎么处置?”
他压低声音:“罚抄课文三遍,兄弟,想怨我?劝你三思啊……”
李凌:“……”
看着重新挤满人的教室,以及教室里吵吵闹闹着要抄作业的同学,大家才终于从不算漫长的假期中醒过来。
我的妈又要开学了。
也不能说是又开学了,毕竟他们还只是高一的宝宝。
小兔崽子们都心说寒假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感觉期末考还只是昨天的事情。
而今天,他们这些苦逼的高中生又要来到监狱……哦不,学校上课了。
邢庄在讲台上高谈阔论:“高一下学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阶段,特别关键……”
余江小声接茬:“几年级都关键,合着我就是个贱人呗……”
沈亦在他旁边,冰山般的人设差点没绷住。
邢庄继续:“现在离期末考试还有短短三个月!大家要努力学习了!”
余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才刚开学……”
沈亦:“自信点,你没记错。”
李凌被罚去教室最后站着了,抱怨之余还不忘继续和后排两位同学唠嗑。
“唉你们知道吗?楼上高三的,好像是(3)班,也是重点班来的,爆出来了一对班对!”
李凌一脸神秘,一边还要注意讲台上和鬼一样飘来飘去的邢庄。
“不是很正常么?现在高中不谈恋爱的才不正常吧?”同在最后两排的另一个同学说。
沈亦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转着笔听数学题。
余江打赌如果现在上的是语文课,沈亦肯定会转过头一起听。
余江为了给李凌捧场,便晃着椅子向后靠。
“重点班?班对?这两个词我联系不到一起啊……”
余江抛出了个话题。
可是身后的李凌没理他,突然就没声音了。
他没听见吗?
余江疑惑地转过头,看见李凌惊恐的表情,像是被定住了。
什么玩意?他有什么先天性疾病吗?
他又转过头,对上了沈亦欲言又止的目光。
都发什么疯?打哑迷呢。
接着他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粉笔头砸中了,附带着一声震天响的呵斥。
余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椅子连磕带碰,弄出一系列动静,最后他不得不扯住沈亦的衣服,勉强稳住。
沈亦也不得不扯着自己的领子,防止衣服被余江扒下来。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