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走进酒吧。
“一杯杜松子酒,谢谢。”
他心不在焉地在吧台旁边坐下,酒吧里只有他一位客人,老板很快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上来,邓布利多一饮而尽。
“怎么了?”
老板和邓布利多很熟,他比邓布利多大上几岁,也是一位格兰芬多,毕业之后在戈德里克山谷开了一间小酒吧。
他知道与邓布利多温文尔雅的外表不同,他私底下其实是个颇爱喝酒的人,而且酒量不浅,只是来酒吧喝的次数不多——他毕竟还有家人要照顾。
“没什么。”
邓布利多把酒杯推给老板,老板心有灵犀地又给他倒了一杯。
“失恋了?”
邓布利多摇摇头,再次饮尽杯中的酒。
“不算恋爱。”他放下酒杯说。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老板叹息着给他满上,“发现暗恋的人喜欢别人?”
邓布利多苦笑:“是。本来挺不甘心的,又想想我自己这个条件,还是别耽误别人了。” 老板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去问那个人是谁。
“大不了就换一个人喜欢嘛,或者换个喜欢你的人也行。”
邓布利多摇着头,又喝完了一杯杜松子酒。
灌得太快,他被呛得咳嗽两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尾有一点红。
“有烟吗?”
他问。
老板扔给他烟草与卷烟纸,他白皙清瘦的手指熟练地卷起一根烟,打了个响指燃起火苗。
老板看着他将烟头凑近火苗,问:“你去干什么了?身上沾土了。”
邓布利多咬着烟笑,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走太快,没走稳。”
没什么,就是顺路去把那个故意放冷箭激怒马鹿的小子收拾了。
那麻瓜是本地区著名的游手好闲不良少年,他自己说是因为好玩,况且格林德沃并没有出什么事儿。
邓布利多深深吸了口烟,看着灰白的烟雾从自己口中与鼻腔中冒出来。
就这样吧。他想。
不能再和小孩子玩了。
他不敢提自己心底隐秘的期待,尽管他半个晚上都在期望着格林德沃能来找他。
他不敢去找格林德沃了。
“就这样吧,够了。”他用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出神地望着烟气袅袅地盘旋在他指尖。
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邓布利多垂眸,叼住烟。
“诶,巴希达·巴沙特教授的侄子来了。来找你的?”
老板推了推呆坐着的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回过神来,看见那道在昏黄灯光下更显高瘦轮廓的影子。
他轻轻“啊”了一声。
“是你啊。”
格林德沃沉默不语。
邓布利多整个人显然正在由美丽与温柔来支配,他的长发覆在额头上,耳朵上,在后颈垂的更低。他坐着,以半个侧面对着格林德沃,一个手肘撑在吧台的帕罗斯大理石的台面上,脸颊贴着握拳的手,呈现出慵懒而优雅的姿态。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走近了,邓布利多才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
他拿着一个花环。荆条,饰有红白蔷薇。
格林德沃把花环放在台面上,看见那杯未喝完的杜松子酒。
他端起酒杯,灌干净了。
他不会喝酒,这几口酒呛得他从眼尾到后颈全覆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异色的眸子水光潋滟。
他啷当放下空杯子,低下头去看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是坐着的,仰头看格林德沃很不舒服,格林德沃索性半蹲下来。
“我是想给你买一个花环……我猜你不会喜欢别人做的,这个是我刚刚编的。”
邓布利多反应有点迟钝,过了好久,他才说:“谢谢。”
“阿尔,别不喜欢我。”格林德沃向前抱住邓布利多的腰,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隐隐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