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着快乐的自由的肆意的格林德沃,又觉得,很值得。
阿利安娜正在被巴沙特教授照顾着,阿不福思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报社与协会那边的稿子已经交过了,今天他可以暂时性的歇一下,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就看着格林德沃吧。
一点点随性生活,一点点游手好闲,一点点远方的空气和注入的新鲜血液,好让这个夏天变得可以忍受。
邓布利多从未认为夏日可爱过,但此时他觉得,夏天真好。
他去篝火边的小摊,花了六便士,买了一块巧克力。
篝火旁实在很热,巧克力很快就有点化了,邓布利多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化在手上。麻瓜面前,没法用清洁咒,他只能让它暂时留在手上。
在他思考哪里可以躲一躲麻瓜的时候,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让一让!”
“让一让!让一让!”
“鹿来了!小伙子们!做好准备!”
人群哄笑着,蠕动着,让开一条道来,一只鹿——货真价实、惊慌失措的雄鹿跌跌撞撞地从木笼子里被放出来。
“嚯!今年这个可是个大家伙!”
“马上就要新世纪了,今年当然必须要比往年难忘啊!”
“那些小伙子们行吗?”
“嗨!有枪呢!”
“把它赶到篝火旁边去!”
不知道是谁的召令,可能是镇长吧——人群闹哄哄地动着,把鹿往前赶。
那只鹿十分惊慌,它完全忘了自己头上的角,只是顺着人群给它留下的空隙拼命躲着,不负众望地被赶到篝火旁。
然后它被围了起来,它背倚着篝火灼热的扭曲空气,它知道它已退无可退。它开始绝望,开始狂躁。它终于反应过来,它有两只锋利的角。
它蹬着地,鼻子里喷出气。
人群欢呼着。
篝火旁已经不剩几个人——今年这只鹿真的太大了,男孩子们没有把握,只留几个胆子大的或者赌性重的还在篝火旁。
邓布利多很快从人群的狂热气氛中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只鹿和往年不一样,没有人有把握能在它伤人之前杀死他。
“盖勒特!回来!”
他从未感到如此恐慌。
那只鹿伤了他怎么办?
但格林德沃没有听到。
他要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狂热,他太敏感,太容易被干扰,因为邓布利多在这里,他又太容易放松;他没动,在原地等着那只鹿过来。
邓布利多屏住呼吸,他下意识握紧魔杖,那是战斗的姿态;他在学术上的天赋太耀眼,人们总是忽略他的决斗水平,但他有能力在十秒之内杀死任何一个人,或者一只疯狂的鹿。
无所谓会不会被麻瓜看见,他可以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麻瓜或者巫师施混淆咒。
但此时,格林德沃摆了摆手。
格林德沃不知道邓布利多在哪儿,但他知道邓布利多一定在看着他。
他让邓布利多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