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
霍巧玲冷冷一笑,目光轻蔑地落在被她气的面红耳赤的男人。
她很喜欢别人这种,对她恨之入骨,又只能忍气吞声的感觉。
“我有没有说过。”
霍巧玲的声音因为情绪不高,显得有些低沉。
她也看到因她这句情绪莫名的话,一脸茫然看着她的聂双双。
她抬起拿着热饮的手臂,对聂双双轻轻一笑,手中的热饮也淋着导演的西装浇了下去。
“对这种低贱的爬虫,不需要道歉。”
“霍巧玲!”被措不及防浇了一身热饮的导演,这次不再压抑不满,“你既然没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接这个通告!”
“因为我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啊。”霍巧玲甜美一笑,短发随着她高傲抬起的下巴微微滑动,“尤其是余添添的东西,我最爱抢。”
霍巧玲毫不遮掩的嚣张话语,让整个剧院陷入一片死寂。
可造成这样局面的人,却丝毫没有什么在意的情绪。
“还有,你既然都知道什么样的能力,配什么样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还穿着与你身份不匹配的高价西装?”
导演似乎想说什么,霍巧玲直接打断,不给他留有在她面前反驳的机会。
“你这样浑身寒酸气的存在,是不照镜子,还是不知道,再昂贵的衣服也没法遮掩你骨子里的寒酸吗?”
大闹一场后,最终只有导演一个人吞了一肚子气,而成功发泄出坏情绪的霍巧玲心情好了一点儿。
随着她成年彻底步入娱乐圈后,她父亲和她外公,以她的名义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娱乐公司,专捧她一人。
再加上有坏情绪,就立马在别人身上发泄的习惯,霍巧玲步入社会也过得自在顺意。
直到今天。
霍巧玲不知道今天这个是不是巧合,因为余添添的路线,接这个公益短篇确实合情合理。
但是,可疑的是,自从她发了那个微博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了。
这么多年对余添添的了解,霍巧玲绝不相信余添添会这样放弃。
不过,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蜉蝣撼树,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爬虫,能翻出什么风浪。
剧院的红色帷幕有些旧了,色泽感不再艳丽贵气,似乎一切都有自己的保质期。
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这样,总有一天,那些美好耀眼的一面,都会随着时间褪去。
无一幸免。
跟着聂双双离开之前,霍巧玲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高跟鞋落地停顿的声音清脆极了。
聂双双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感到疑惑。
霍巧玲伸手从手包里抽出两张邀请函,随意地递给聂双双。
“一张你自己留着,一张送给余添添。”
邀请函从外表都格外精致,质感很好的米白底色,闪闪的镀金字体和花纹,无一不彰显着宴会主人高贵的身份。
聂双双本想拒绝,又想到什么,连忙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抬头直视霍巧玲的目光,笑容拘谨郑重。
“明天我一定会去的。”
一定。
毕竟,她可是期待这天的到来很久了。
不知为何,明明不认识这张脸,但霍巧玲却觉得有些熟悉。
但很快,她便毫不在意地转头,将这点不值得在意情绪丢到角落。
但凡,但凡她在这时回了头,她就能看到对她一向恭敬小心的小助理,这时在用一种怨恨又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
而在路边等待霍巧玲的李奇然对目光很敏锐,他自然也看到了。
但两人对视一眼后,他便收回了目光。
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一上车他立马将药递给霍巧玲,白色的小瓶上贴着一串外文,光滑的瓶身在灯光下映出他冷黑的双眸。
“这个药是那个医生开的吗?”
霍巧玲一边就着矿泉水将药吞咽下去,一边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冷眼。
嘴巴里的苦涩久久难去,霍巧玲又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想要将口腔里的苦味冲淡。
却在这时她听到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开口。
“你的情绪越来越极端,现在都离不开镇定剂了,你没怀疑过是因为这个药和那个医生吗?”
霍巧玲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奇然翘着二郎腿,不耐皱眉,神情罕见地对霍巧玲露出了浓浓的讽刺意味,“只是感叹,你的仇人还挺多。”
霍巧玲很意外他会这样对她,一时间有些茫然和恐惧。
明明以前李奇然最疼爱她这个妹妹了。
药瓶被她攥的咯吱直响,霍巧玲却不敢质问,只压下情绪,冷声命令司机。
“不去外公家了,去找许诺。”
真蠢。
一点都不像她的妹妹。
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看穿往日他疼爱的妹妹,其实是个偷了他妹妹人生的小偷。
要不是李缈递给他的那份文件他恐怕会被骗一辈子。
李奇然紧紧闭眼,将头靠在玻璃上,神情寂寥地望着深沉寒冷的冬夜。
当一个人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注定了那个人拿走的东西会在某天以其他方式偿还回去。
他也该让那些小偷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