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毋庸置疑,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景大少爷都是毫无疑问的命运宠儿。
这个世界就是有人,能轻轻松松就能拥有一切。
他的人生太过坦荡,一切都得到的太轻松。
以至于世界上的很多让别人疯狂追逐的事物,对他来说都只是像路边的花花草草那样平常。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成为他坦荡风光生命中唯一的不可得。
他没有想要的,那她就成为他想要的,做他的欲望。
最好他能爱上她,没有爱,在意也行,她需要借助他身后的靠山。
心绪起伏间余添添注意到那几名男生,眼神更加诡异了,像是被什么吓人的场景惊呆了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们刚刚还在心里嘲笑余添添这个特优生,继作弊之后,又费尽心思想攀上大少爷这座靠山。
现在,她这个他们眼里贫穷貌美的特优生,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
她不是为大少爷而来。
诡异的沉默中,余添添抬眸紧紧地盯着少年,看着他轻抿的唇线,看着他在光与暗斑驳中的那双如墨的黑眸。
“他在。”
少年这样答着。
而后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白衬衫轻轻拂过余添添的手背,微凉的痒意如电流般遍及全身。
在她大脑飞速分析思索的时间,他已经推开了画室的门,彻底消失在了余添添的的视野。
门未合拢,余添添隐隐能看到,少年清隽的背影被明亮的光吞噬。
那根被他拿在手中的领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攥的皱巴巴的。
不知为何,余添添她突然想到了他刚刚看向她的一眼。
那双眼睛很空很漂亮,寂静黑沉,无情又冰冷。
就是这样一双冷漠漂亮的眼,她在里面看到了一抹醒目突兀的失落。
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好拿捏。
也比她想象中的更有人情味。
或许她不该利用他。
但这一想法一冒出头,便被余添添冷静清醒地将其按了回去。
她没有选择。
她只能做坏人。
余添添垂下眼帘,阻止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软。
很快,一名容貌清秀的男生走到了余添添面前,和刚刚冷着脸笑都没笑过的大少爷不同,这名男生脸上一直挂着笑。
“小景说你找我有事,请问你是?”
余添添不傻,她能看出来林能脸上的笑容充满客套和敷衍。
恐怕如果不是为了给景大少爷一个面子,他是不会出来见她的。
更何谈对她这个,没钱没背景没人脉的三没特优生,用上‘请问’这两个字。
但。
余添添早就习惯了。
习惯别人轻视与敷衍,习惯了冷落与孤立,所以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都足够她记很久。
所以,她刚刚才会仅仅是因为大少爷待她不同而心软。
或许是愧疚,余添添攥着口袋里的那个铭牌,无法控制地想起刚刚那个漂亮又冷漠的玻璃娃娃。
他们只说大少爷金贵冷漠,说他生来就是座无人能翻越的高山。
说他那样的人,只可远观,连想都不能想,否则会越陷越深。
关于他的传闻数不胜数,可没有一条说,原来他像个玻璃娃娃一样漂亮纯净。
纯净到让她仅仅是接触他,就会忍不住为自己的卑劣而自惭形秽。
收回乱七八糟不该有的想法,余添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她故意认错的林能身上。
“这是你的校服,”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余添添满脸认真地道谢,“昨天谢谢你的帮忙。”
林能没有接过,只皱眉看着她。见他没有接过袋子,余添添抿唇解释,“我洗过了,不脏的。”
所以,麻烦请别用这种嫌恶的目光看着她。
“我的校服在我身上穿着呢。”
林能现在只当余添添,和那些为了大少爷而接近他的女孩们一样,语气难掩冷漠:“你找错人了吧?”
刚刚忌惮于大少爷收敛起的目光,找准时机,又再次一双双地黏在了她身上。
余添添当然没找错人,她也知道真正帮了她的人是谁,但她不能说。
因为她需要的不是直接道谢后被轻松忘记,她需要他的情绪因她而起伏,需要他记住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世界。
而且,据她观察,林能的喜恶分明,比大少爷要好接近。
余添添从不是不留后路的人,如果最后她真的拿捏不了大少爷,有林能在,她也不至于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