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流光正如体内的神力,如同狂暴的江河正在狭窄的河道中拼命冲撞。
她闭着眼,长睫微颤,面容虽是克制,但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何书逢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颤动着,指尖还在不住地发颤。
怎么会这样……
体内神力紊乱、近乎失控的情况只会出现在一个神仙修为卓绝,神仙本身却将全部修为转到自己分身的神魄之上,就会因为分身神魄不够强大,支撑不住本身修为,而产生神力在体内紊乱,甚至失控到驱使意识情绪等等的结果。
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眼前一片红与橙交织的色彩,仿若火焰在瞬间吞噬了四周的空气,这火焰没有温度,只是席卷了视线。
“咚咚——”
轻而缓的两次叩门。
“我见你中午过后便没再出门,天色已晚,我端上来了一些糕点,要不要吃一些?”
李有寄柔和的嗓音从外响起。
从中午就没出去过,她倒是有闲情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这扇门。先前是以她口中"朋友那般"关心与担忧,现在知道实情,当真还能做是普通的关心,而不是藏着什么算计以外窥探的心思吗?
何书逢阖目,努力压下眼前的异样,单手于颔下,向下沉,感受体内的翻涌平息了许多,起身开门想要拒绝她来路不明的好意。
一开门便是扑鼻而来的醇香。
酒?
何书逢望着她端的盘子,里面除了有一只她称赞过的荷叶包鸡外,还有一个精致小壶,和一小坛上面贴着红纸黑字写着"桃"的酒,和一碟姿态小巧、香甜扑鼻的花糕。
她望着李有寄欲开口介绍的模样,凝眉启唇:
“我不饿,也不想喝酒,先休息了。”
李有寄哑然,定在原地,看着何书逢正要关门,伸手扒住最后一条门缝:
“花糕什么的不吃便作罢了,这是桃花酿和米酒,是丹桂阁临近重阳的特色搭配,尝一尝吧?”
何书逢在房门里透过门缝看向女子。
她厌恶被人戏耍是真,可她是修复时空的关键凡人更是真。
何书逢松开手,纵容着让她进屋。
房间不大,只有桌案的一边有着长凳。
二人同坐于桌案一边。
她在神界总在军营,尤其是出征的关键之际,身为将领更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所以她极少喝酒,也不懂得酒。
秉着早喝完早休息,女子也能早些离开的心理,何书逢倒出两杯。
桃花酿香气馥郁,掀开了坛塞,整屋都在回荡着醇香,仿佛落入了春日的桃花园。
尝了米酒觉着些许甜腻,便搭配着甘冽的桃花酿一同饮下。
没等李有寄开口劝说不要混着喝,何书逢已经饮了小半壶。
桃花酿入口绵软,饮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灼烫胸口。
何书逢眼眸微微发红,瞳孔涣散,脸颊也泛起红晕,她意识到不对,停手,不再斟酒,抬眼望向对面的女子。
李有寄也饮下了几杯,柳叶眼开始迷离……
何书逢恍神,那晚她醉酒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那晚也是她伪装出来给她看的吗?
她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方才压下的神力又开始奔腾,仿佛外界的所有声响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神力吞噬。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烈焰,五脏六腑仿佛在沸腾的温度下煎熬,哪怕是稍微的动作,也让她感到剧烈的不适。
这时李有寄柔软的发丝贴上她细腻的脖颈的肌肤,像是饮酒过多身子不稳。
接着,像是察觉到自己行为的逾矩,整个人瞬间僵住,立刻强撑着坐直身子。
何书逢自上而下,望着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在衣角上摩挲,抿了抿唇,轻轻咳了声,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话语在嘴边打转,最终变得沉默。
又是这份眼神躲闪,又是这份小心翼翼,又是这份在自己眼前展现出来的脆弱。
体内的力量在她的经脉中疯狂涌动,带来一阵阵的压迫感。
眼前又乍开那橙红一片。
炽烈的红,如同爆发的怒火,将她的心脏压的喘不过气;而温暖的橙,又似乎在无形中撩动着她深藏的情感。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在眼底交汇,迅速扩散开来,带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波动。
思绪如同被无形的浪潮推向远方,情绪的边界开始模糊,内心的悸动开始如风暴般逐渐逼近,泛滥成灾,仿佛随时就会突破所有的防线,肆意宣泄。
她想要抓住那一点点理智,却发现手中一无所有,只能任由那份不受控制的冲动缓缓蔓延,侵蚀她的每一分清明。
何书逢推开面前的桌案,案上的杯杯盏盏该落的落,该倒的倒,叮啷当啷一片清脆闷响,她起身,拂开衣袖,玉手无意识地伸向李有寄,无比熟练地揽上女子的细腰,动作强势且霸道。
桌案后便是床榻,李有寄被蓦然揽过,身子离开桌凳,接着她嗅到木质和清新草本的气息,像雨水湿润过竹林后扬起的清香,带着冰凉的清冽,清冷而不张扬。
何书逢欺身,将李有寄压倒在床榻之上。
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每一次的动作都带着浓烈的压迫感,何书逢的呼吸落在李有寄的耳廓……
呼吸像是羽毛,轻柔地,滚烫地,扫在粉嫩的耳朵,顺着耳廓那柔和的幅度向下向上,向全身游走,唤起了她某种压抑许久的渴望。李有寄发颤的贝齿咬住下唇,克制不住地侧过脖颈试图远离热源,却露出雪白的肌肤,青色的血管清晰,随着急促地呼吸上下起伏颤动,显得脆弱而诱人。
何书逢的指尖掠过她的肌肤,缓缓蔓延向下滑动,带着无意却又透露着刻意,像是在解读一份熟悉的秘密,仿佛早就知晓何处是柔软、何处又会使人颤栗……
即便记忆散去,每一次触碰依旧可以带着让李有寄身体无可抗拒的掌控力。
她的身体像是在蜿蜒流水里的一叶扁舟,而何书逢手心的温热便是掌舟的舵,扁舟倚着舵,颤动不已。
何书逢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思绪像是被无形的洪流吞噬,意识脱离掌控:
“你不是欲求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