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看到了信息,但他故意等了十几分钟再回复,立一个很忙的人设。
林雨:“在的,想问什么呢?”
沐玉生:“我还是想问我儿子的事。我想知道找到他具体点的时间。”
林雨自己的情绪才刚调整好,又得以大师的身份哄沐玉生。
他无奈叹了口气。算了,卦师这个职业就是这样,除了提供预测服务外还得提供情绪价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沐玉生情绪平稳了,缓缓打出一行字:“不好意思,大师,我今天刚和我另一个孩子吵完架,情绪有点波动,跟您倾吐了太多负能量了。”
吵架了吗。
他想起昨晚江淞问他沐玉生跟他说了什么,那个似信非信的眼神。原来是回去吵架了吗。
他拿起手机,私人号已经一天都没有信息了。或者说没有江淞的信息。
他给江淞发消息:“嗨,你今天在公司上班吗?”
又切号和沐玉生结束对话:“明白。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看下一个客户了。”
沐玉生赶紧表示没有疑问,并发了丰厚的卦金。
等到又快天黑,江淞才终于回消息:“我来了,我带了晚餐来,快来给我开下门呢。”
林雨打开门,江淞提着打包的东西,想装作无事,但颓下的肩膀出卖了他。
林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柜子上,又将人拉进来,关上门,伸手摸他脸颊,关切地问:“怎么了?”
江淞本来还沉浸在日间的沮丧里,但难得看到林雨这样有情绪的眼神。他忍不住回看他,林雨双目盈盈,本来就带两分女相的长相此时显得更柔和。他突然觉得十分满足,觉得经历的所有不安和挣扎都值得了。道长像个活人了,他为我活了。
他没有回答,拉下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握在手里,俯身吻住他。
林雨的胸膛在起伏,他的脖颈到锁骨总是很好看,形状很美,瘦又没有露骨,从嘴唇一路吻下去,白皙的皮肉就随着骨骼一起一伏。尤其是他眼神里越来越多的情绪,江淞觉得满足极了。
他将林雨抱起,林雨怕摔了就顺势抱住他脖子,夹住他腰。
二人滚到床上,江淞日间的委屈迷茫消散了大半。至少现在小雨是接受自己的。他的身体和反应不会骗人,他也是爱我的。
林雨承受着他的动作,也承接着他的情绪。
人间的欲望一旦打开,心思果然是再难回归沉寂了。
经书里说,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既惊其神,既惊其神,既著万物,既著万物,既生贪求,既生贪求就会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他双眼一眨,滑出两行泪来。
我将永失真道了吗。
他抚在对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对方好像得到了认可,一下子加重了撞击的力道。
林雨没忍住轻呼了一声。
江淞立刻停下,喘息着问他:“怎么了小雨?弄疼了?”
江淞手摸上他的脸,想寻到他的唇去吻,却摸到温热的液体。
江淞慌了,一下从对方身体里撤出:“怎么了宝贝,很疼吗?”
他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去开灯,却被林雨拉住。
林雨哑着嗓子:“没有...没有很疼。”
江淞捧住他的脸:“那为什么哭了?”
林雨带着鼻音笑了一下:“是我突然觉得好爱你,要和你共沉苦海了。”
江淞将他抱坐起来,与自己紧紧相贴,吻着他侧脖颈,轻声道:“我爱你。”
江淞帮林雨洗完澡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林雨坐在木沙发上问房间里的江淞:“你会换床单吗?”
江淞努力着:“当然会,必要生存技能,我必须会。”
林雨噗嗤笑了:“算了,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来,你都饿得干不动活儿了。”
江淞:“男人可听不得这个,我当然干得动。”
林雨扶着腰慢慢起身,去厨房将江淞下午打包的食物放进陶瓷盘再放进微波炉。
本想热好食物好去看看江淞床单换的如何了,江淞却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林雨穿了件浅色毛衣,下身是配套的睡裤,头发随意扎着,垂下的额前碎发随着他动作轻轻晃动,发黑肤白,褪去他当初的冷感和防备感,显得柔和又纯净。
他抱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的脸:“道长只穿一件毛衣,真不冷啊?”
不待对方回答,他直接去握对方的手,还当真是温暖的。
得。道长们有秘法,还当真寒暑不侵。
林雨回过头:“你要冷就多穿点吧,这儿只有卧室有空调。”
江淞:“...”
收拾完太晚了,林雨没有吃东西,说是深夜胃里太满影响睡眠。
江淞就坐床边看着他等着他打坐结束,歪头问他:“真的不吃一点啊,饿瘦了我好心疼。”
说出这话,江淞又觉得自己好虚伪,今天是因为自己一时动情,耽误了他的饭点。他于心有愧。看着他的脸,伸手摸摸,想起几个小时前摸到他脸上温热泪水的触感,轻声道:“道长今天哭了。”
林雨抬眼看他,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江淞手指在他眼皮上抚过,凑近了一点:“小雨,你左眼头上一点这个位置这颗小痣,好像长大了一点诶。是道长情绪越来越多,流泪也多了,泪水浇灌所以长大了吗?”
痣,眼角的痣。
又长出来了吗。
林雨有些慌张,侧过脸用手肘轻碰了他一下:“你是安徒生童话看多了吗?我这是黑色素沉淀。
江:“好巧诶,我跟你说,我弟弟在差不多位置也有一颗痣。”
林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