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时间，厨房内只余水流声。

“怎么，很难回答？”危惜柳嗤笑，“你能回答我什么呢？”

庄寒渡动作停顿几秒，继续擦拭台面，“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都是在娱乐圈混过好几年的元老了，庄寒渡的手段很直白常见，危惜柳看不出来才是怪事。

“‘托’。”危惜柳轻轻吐出一个字，“你会来参加这档综艺，不是为了别的谁，仅仅只是为了来给叶凝星当托，是这样吗？”

庄寒渡背对着危惜柳，微微皱了皱眉。

他似乎话里有话。

庄寒渡没有立刻回答，危惜柳继续道：“我早该明白的，哪有人前一天还说不想见我，第二天就跟别人说怀念我，你那时候，只是为了给叶凝星做人设吧？”

庄寒渡回想了下，他在危惜柳到来的第二天早上，和叶凝星在厨房演了一出戏，正好被他撞见了。

没想到他记性挺好，当时说过的话还记得。

庄寒渡没否认，危惜柳泄出一丝轻笑，不知在嘲讽谁，“你把叶凝星推进健身房，我还以为是你脱身的手段，但现在再想，你是特意去找他的，对吧？”

——明明那时林许容就在客厅，但你还是舍近求远地专门找了叶凝星。

这句话危惜柳没说出口，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接着，就是今天，你提出让我们跳舞。”危惜柳尾音渐轻，“你在故意给我和叶凝星制造相处的机会。”

“对。”庄寒渡很痛快地承认了。既然危惜柳已经直白地说出来，他再撒谎也没意思。

他吐露出这个字之后，身后人久久没有声响。

庄寒渡不禁回头看去，危惜柳垂着双目，视线落在地面，没有焦点，有些失神。

庄寒渡轻轻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这件事，作为当事人的危惜柳应该早有所料，不然也不会就这么开门见山地问他。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又像是遭受到了打击……？

“我跟经纪人签了合同……”庄寒渡犹豫着，正想再解释几句，被危惜柳打断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他站直身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自愿的吗？”

庄寒渡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了，“……是。”

虽然是被刘胜虎威胁，但合同确实是他亲手签的。

“我明白了。”危惜柳最后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下午，叶凝星终于摆脱了上一个任务时气愤羞愧的情绪，化悲愤为动力，势要将炒cp事业做大做强。

他将庄寒渡叫到别墅外花园的偏僻处，站在爬满藤蔓植物的墙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另外的人在场。

“刘胜虎给我发消息了，《恋爱回响》第一期已经播出了一段时间，关于我的舆论反响并不热烈，cp也没有成功炒起来，你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叶凝星吐了口气，单手叉腰，晃了晃手上的纸条，“这是我跟人换过来的任务，双人限定，你想办法让危惜柳同意跟我一起做任务。”

庄寒渡也跟着叹气，“这有点为难人，我只能尽量。”

他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但叶凝星却总是忘记，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让人无奈。

叶凝星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我们给你一百五十万，可不是让你‘尽量’的！”

庄寒渡：“我的捧哏定位一开始可是‘恶毒炮灰’啊，负责衬托你和危惜柳关系好的垫脚石，拉关系的事情，本来应该你去做的，不是吗？”

叶凝星噎住了。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确实是这样，因为知道庄寒渡和危惜柳关系很差，所以他们才想着通过对照来炒作。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危惜柳对待庄寒渡的态度比对他温柔多了，叶凝星这才不得不依靠庄寒渡来拉关系。

他脸色变得很差，咬了咬牙，“……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他预感庄寒渡会说加钱，毕竟这个人就是这样，掉进钱眼里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庄寒渡沉默着看他许久，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当初和危惜柳的cp，是怎么火起来的？”

叶凝星有些怔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帮你啊。”

他眼带疑惑，迟疑道：“这不是秘密，告诉你也没什么……大概半年前，我被邀请演唱一部电视剧的ost，危惜柳是那部剧的演员之一，在我录制的时候正好在现场。我们聊了几句，视频被人拍了传到网上，莫名其妙就火了。”

这件事之前在网上沸沸扬扬传了一段时间，庄寒渡也看过那段被无数粉丝声称“嗑到了”的视频。

录像很短，仅有几分钟，镜头也不够清晰，略有晃动，可以看出是拍摄者无意间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