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陈至诚那边部署如何,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摸着那瓶药酒正出神,沙发缝里的手机振了起来。屋内安静,手机的声音像放大了数倍,徐悠皱眉想把手机和灯都关掉。
当她想静一静时就喜欢呆在黑暗中,很显然对方不想她安静,手机一直想个不停。
一串陌生号码,徐悠却总有预感是那个人,握着手机走到窗边,路灯下果然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极有耐心地举着手机在耳侧。
那影子太长已经伸到黑暗中,一圈光亮中一个人一个影,像多出来的时钟滴答滴答催她时间不等人。
陈启山仿佛又预感,抬头向那黑得只露微光的窗里深深看一眼,嘴角扬得好看。
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她尽力控制呼吸喂了一声。
“东西不要了。”
徐悠一闭眼,怕什么来什么。那声音仿佛有回音振得她有些站不稳。
可还是尽量镇定下来“什么东西。”
陈启山嗤笑“再装,我看你能装多久。”顿了顿又道“时间越长代价越大。”
他说得极轻可落在徐悠耳边却像被人勒住喉咙拖向深渊。
“你想怎样。”
“突然不想说了。”陈启山挂了电话毫不犹豫地离开。主动权已经落入手中,今天可以睡个安稳。
辗转反侧的徐悠第二天昏昏沉沉坐在太阳下,这样仿佛能给疲惫的身体充电,阳光落入身体每个角落,还差一点点就暖和透了。
“干嘛呢,连伞都不打,不怕晒黑?”
“补钙。”徐悠自嘲,目光落在小贝怀中一沓检测报告,“新的?”
“是,我正要给医生送去。”
“我看看。”徐悠装作随意翻看,留意每个患者的数据,果然百分之九十都超标。
“我可能月底就不干了。”小贝喃喃着。她有些舍不得徐悠。只接触不长时间她已发现徐悠的不同之处,是个真诚善良的姑娘,不像公司那些人说的靠美色上位。
哪个靠美色上位的需要风吹日晒。听多了她对那些流言嗤之以鼻。
徐悠一惊“为什么,找到好地方了?”
“不是,是公司裁员。”
徐悠放下次材料终于正眼看她,见她不像逗着玩“为什么?”
小贝摇摇头,高层的事她哪儿知道,见徐悠也一无所知她问“顾姐没告诉你?”
徐悠摇摇头,这是她最害怕的,诺德没了证据链就断了,等于白忙。
她在那一沓里翻出两张收好“这两个患者已经回老家了,我给他们邮回去。”
小贝努努嘴“那我走了。”
眼看着小贝进了门诊通道,徐悠连忙从怀里拿出四分报告,两两比较——果然同一个人在不同机构做TM670检测,只有诺德机构出具的结果显示超标,这样的患者医生会建议服用克罗沙。
这款药她和陈至诚讨论过,不符合临床症状的人服用等于白吃没有任何作用,也正是这样他们才敢肆无忌惮。毕竟开错药致死和用错药无效是两种罪行,后者甚至可以归结为患者个体差异对药物不耐受。
手头有检测机构的铁证,还差一步证据链就闭环了,她还是被陈启山捏住了痛处。
如今诺德又生变动,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手机在手里翻了几个来回也没想好怎么开口。靠着树躲在树荫下,斑驳的树影投射下来,阳光借着缝隙晃得更耀眼,她转头躲过想起陈至诚在酒店戳她额头说她犟,如今还真是骑虎难下。
正想着mini已经停在路边,顾笑烟咣当甩上车门,高跟鞋恨不得踩穿柏油路。
她立在徐悠面前打量着,小丫头平视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就这么不上道,有心抬手教训一顿,怕她逆反还是叹口气“上车。”
“干嘛。”徐悠不知道刚躲过一顿打,杵在原地不动。
“救你命。”不由分说把徐悠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