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漫长的同时又很迅速。
比赛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位参赛者将自己的陶艺品冠上名牌后呈交由各位太监,各位太监将此参赛作品上传给谢老等五位评委,随着五位评委先观赏参赛品之后,五人细细琢磨,讨论,讨论之后,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编号记住上盛给承德帝。
承德帝在上方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翘首以盼,看着喜公公接过上城上来的名牌,随后打开了写有所谓评分以及最后夺冠者的纸条后道。
“谢老,你这个结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谢老站起身来道:“禀陛下,此结果是我等五人精心讨论之后的。”
皇后娘娘作为承德帝的枕边人,和承德帝有着一些默契,示意他的贴身女官将十件参赛品呈上来,一一揭露。
承德帝并没有说出谁是最后的夺冠者,反而是对着坐在下方的栖凰说道:“栖凰姑娘,这个既然你是所谓的出题人,那么这十件参赛品中有哪一件是符合你心中的初见呢?”
栖凰没有走,她一直留在那边,也明白这承德帝最后肯定是会提问他的,于是便款款上前走到此件陶艺品之中,环绕着十件陶艺品一一观赏,却没有触碰。
“这十件参赛品各有千秋,其中不乏有各位对初见的理解,比如这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其中的陶釉让人浮想联翩,这是何人的作品?”
十位参赛者齐齐站成一排,其中有一个身材较为娇小的玉面男子出来到:“这个是我的作品。”
“你对这个作品的理解是什么?就只是那句若只如初见。”
玉面男子答道:“确实,我了解过姑娘你的过往,姑娘出生于梧桐镇,本应该是梧桐镇中的天之骄女,可惜却因为一些外界因素的原因,导致了姑娘现在的悲剧,所以如果初见我希望是您的父亲后悔一下子长大,如果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以一人换一城,有此心无同镇必出凤凰。”
栖凰继续问道:“那你既然说梧桐镇会出凤凰,那么为什么你的陶釉上没有标注着凤凰或者任何与凤凰相关的元素呢?”
玉面男子继续答到:“这个就是所谓的初见了,初见之时,凤凰并不是凤凰,他只是被掩藏在秋上下的影子而已,需要这只凤凰努力冲破桎梏,凤唳九天,这才是所谓的凤栖梧桐。”
栖凰赞许的点了点头,看到她的这个动作,众人心中有数,这次精英荟萃大赛的榜首,估计就是这位玉面男子了。
放置参赛作品的地方,距离裴肆等人非常近,所以裴氏能够很完整的将场上的作品以及人都看在眼里。
鉴于他对江凝岍的了解,那一个被栖凰所提问的陶艺品从色泽陶釉的画法,笔峰错落等可以看出,那并不是江凝岍的,江凝岍的是旁边一个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天青色陶瓷。
栖凰脚步再度松动,走到了江凝岍的面前,道:“我在长秦的描述中见过你。他说他差点杀了裴大人的红颜知己,结合他对你的描述,我可以确定他是你,那么你的作品是那个天青色的汝瑶瓷吗?”
江凝岍有些意外。
对上江凝岍好奇的目光,栖凰笑笑道:“其实不难,我当时听到裴大人说江小姐是从杭城回来的,杭城中有着天青汝窑的继承人,青大师。”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一个梧桐镇之人可以知道杭城中的情况呢?”
栖凰没有等江凝岍开口询问自己,便自问自答道,“因为当初我也曾出过梧桐镇,了解过一些相关的陶艺品。天青汝窑确实很美,那你对这个初见的理解是什么?”
江凝岍行礼后回答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前面一段故事,你在我心中曾经是个英雄,是个救众人于水火的英雄,不论是那些被伤害的女子还是男子,你是整个梧桐镇的英雄。”
“可是英雄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每一位铁骨铮铮的英雄背后,都有着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觉得再加上长琴之前在京城刺杀我,其实我可以差不多联想到后面的一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你,我不想诋毁你,更不想恭维你,你曾经是英雄没错,可是你也借用这个名义利用大家对你的信任谋财,即使谋的是不义之财,可那也是谋财害命啊。”
“那你做这个天青汝窑瓷的意义是?”栖凰不畏惧江凝岍的质问。
“栖凰姑娘去过江南吗?江南的雨季很美,在烟雨朦胧中,墨色江南中一切都隐隐约约,让人看不真切,就必须擦亮自己的眼睛,这个眼睛不是我们表面上的眼睛,更是心灵的眼睛。”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有些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不一定为虚。我们每个人看待每个事物,都很难做到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切入,更多的是有先入为主的概念。”
“这时候就凸显出了所谓眼睛,也就是自己内心所坚守的道义的重要性了。”
“我做天青汝窑,很简单的原因就是我希望在这朦胧,浑浊,阴暗,对错,交杂,正义与邪恶难说,难以分辨。在人情法理道义相互交杂,难以以一面之词抉择的尘世间,姑娘可以和每个人保持最初的相遇,初心未泯。”
“曾经有人希望,即使他裹挟着风雪而来,而我仍能够在原地等他。此刻,我相信栖凰姑娘的本心也是即使你带着满身脏污过去,而他也能以最初的诚挚待你。天青色的烟雨,而她在等你,是所谓初见,也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