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城门大开恭迎裴肆带着几个蒙面的犯人回来，吵嚷的人群中，裴肆注意到大理寺的一干人等。

还是按照规矩先回皇宫向圣上复命……

而此时的江凝岍等人，已经朝着岭南而去。

“凝凝，你是不是在想裴大人啊，”向清梨用手臂抵了下江凝岍，他们刚刚路过一间茶肆，里面的人正在讨论裴肆带着几个犯人回京城。

这裴肆声名在外，是个狠角色，更何况，这件案子牵连应该很大，裴肆只是蒙住犯人的头而已，京城本就各个势力盘根错节，这样明目张胆的也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江凝岍纷乱的心绪还没有整理好，“算，也不算，”她给裴肆的信件中不仅仅是有着那一封就几个字的道别信件，还有的是在前尘镜中看见的景象以及撕标签系统所表示的栖凰的三个标签和所谓的结局。

裴肆是个霁月清风的人，手上不论如何都不应该沾染无辜的鲜血，还是在自己可能知道的情况下更是不应该。

自己这样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落跑了，抛弃了大理寺这群人，可是，她不能，不能用江父的命来赌，之前的她什么都没有，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是她现在有软肋在……

借口，都是借口！！！

江凝岍脸色愈发难看，心中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告诉她：江凝岍，你就是怕了，长秦的那一把剑，死在眼前的马匹以及周围围上来的黑衣人，不仅如此，还有那老妪的话以及脑海中闪过的种种景象。

江凝岍即使是你再活一次，还是一样的懦弱！！！配不上裴肆这种一心为民，洒脱出尘的男子。

呵！

向清梨以为她是舍不得裴肆，安慰道：“凝凝，要是实在舍不得裴大人，要不我和爹爹说一声，我陪你回去吧？”

江凝岍看向满脸担忧的向清梨，用手抚平向清梨皱起的眉头：“不是，我想的不是这个，好啦，放心，是我的还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有用，我的天下或许不在京城。”

江凝岍着即将离开的方向，带着探究语气问道：“我们一路过去，那地方有矿山矿石吧？”

“是啊，爹爹我就是发现这一路上的矿石才想着和老向一起走，”江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姐妹俩身边，“不然谁要放弃这京城舒坦的日子，是吧，老向？”

向父哼哼道：“是是是，反正不是为了我老向我培养感情。”

江父，“老向，你这话说的，那我怎么不找别人一起去，偏偏要你一起去？”

向父傲娇地昂首：“你这老小子因为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他没有听过裴大人和凝凝的纠葛还有这老江不想当岳父的心情。

当年的江父可是扬言要招个上门女婿的，可这裴国公府也就裴肆这一个孩子，肯定不可能入赘的，这可无解啊。

“哼，赶紧吃吧，吃好了我们好上路，”江父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向父嘴巴里面塞，试图堵住向父的嘴巴。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女儿为什么会突然间同意离开，还以为凝凝会继续在京城经营着那小作坊，然后有空去大理寺帮帮忙，不过女儿不愿意说就算了，他作为父亲，不知道女儿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女儿，支持她的一切。

——

京城裴国公府裴肆房间内，门窗大开，桌上的盆栽绿意盎然，裴肆坐在书桌前看着江凝岍留下来的信件发呆。

准确来说，不是发呆是思考，在回忆二人的相识相知到最后他觉得的相守的征兆。

细细回忆了一遍之后，裴肆眼角愈发柔和，可是无意识勾起的嘴角还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手中的力道变大，薄薄的纸张被蹂躏成一团，随后丢弃在桌上一角。

裴一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世子，那个，还有一封信，”裴一感受着屋里堪比寒冬的氛围，心中不住地流汗，小江大人，这信件就非得分两份，还是必须在世子回来之后亲手给，原本没问题，这活也不是不能干，可是，你江家跑了算什么意思？还是在受到刺杀后跑的，这让他们世子爷怎么想？

裴肆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紧，没有说话。

裴一依着对自家世子爷的了解，轻轻走进屋内，将信件摆放在裴肆面前，不意外地看见了那个被揉成一团的纸张。

“本世子好看吗？”裴肆凉凉的声音传来。

裴一下意识回答：“好看。”然后抬头看着脸色难看的裴肆赶紧低头回答：“世子，我这就出去。”

裴一放下信件后立刻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犹豫。

裴肆看着桌上信封上的裴大人亲启五个大字气笑出声，随后又直接拆开信件。

……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转眼入了寒冬又迎来了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