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还是你这个小孩会挑啊。

江凝岍提起来的心彻底死了，木然地看着飞扑过来的小石头。

裴肆可不惯着，上前再次拉住小石头的衣领，试图想要把他拉开：“你这小孩谁家的？没点眼力见，大庭广众，随便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小石头脸埋在江凝岍怀里，不愿意松手。

国公夫人急忙上前，哄着小石头道：“你叫小石头是吧，来，过来和祖母说，我是你刚刚第二个爹的亲娘，来。”

这小石头听到后扬起头看向一边和蔼的国公夫人，甜甜地喊了句：“祖母。”然后就又牢牢抱住江凝岍。

现场众人：……

裴肆气笑了：“我请问国公夫人，我今年贵庚才能生出这么大一个孩子？”

国公夫人拍着小石头的背，不理裴肆。

裴肆环顾四周，咬着后槽牙问：“花红，这孩子打哪来的？”

“有人认识这孩子吗？”

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裴肆眼神扫向林碌，林碌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本来离开后我就要去找你的，小师傅说你在红叶树那边，我就过去了，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反而找到被打得很惨的宣蓝和向大小姐，然后就看见你和江小姐从假山后出来，然后顺便看见了这个小孩跟着你。”

“那你为什么说他是鬼？”裴肆相信这些话，不过他们在离开假山后还顺便吃了斋饭，这中间时间如果这小孩跟着的话，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到。

林碌知道瞒不过裴肆，这家伙从小他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心一横，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包括自己隐去的部分。

林碌前边没撒谎，确实是看到江凝岍和裴肆一前一后从假山出来，可是他并没有想到其他的，以为是不是二人讲什么私事，以二人一个大理寺卿和大理寺顾问的加持，林碌只想到说是不是大理寺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说，所以找了个偏僻处。

林碌想跟在二人身后，等裴肆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在出去和他说今天把自己外号说出去的事情，结果就看见一个矮子也鬼鬼祟祟地跟在二人后面。

起先林碌压根没觉得这小孩是在跟踪，结果这一会功夫，裴肆和江凝岍二人就不见了，林碌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那个小孩在原地抓耳挠腮，也是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林碌留了个心眼，不过还是询问了周围扫地的小沙弥裴肆的去处，等得到差不多回答的时候，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发现不对劲是因为他在回廊处再次看见那个小孩，出于好奇心凑上去问：“小孩，你爹娘呢？”

一般小孩来这寺庙都是爹娘或者其他亲人带着的。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林碌再次凑上前：“你说话呀？哥哥是好人，给你糖吃，来！”

小石头定定地看着林碌和林碌手里的糖，随后做出来一个林碌难以忘怀的动作，他，把自己的胳膊弄脱臼了！

在林碌的眼前，硬生生，没有丝毫痛苦的吼叫声，就这样扒拉下来了。

被卸下的胳膊轻飘飘地摇摆，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还不是最可怕，小石头还朝着林碌道：“哥哥，你开心吗？”

林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快速想了自己人生的悲伤事，然后还是受不住连滚带爬地跑了。

小石头快速地接上自己的胳膊然后就追着林碌跑。

林碌一路上跌跌撞撞，速度并没有多快，反而被落在后面的小石头赶上，然后就是众人最初遇见的场景了。

听完林碌的描述，尤其是他居然拿着糖果问小石头，明氏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再次揪住林碌的耳朵：“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你不知道这样人家爹娘完全可以告你的吗？拐卖儿童啊！”

林碌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揉揉耳朵道：“我知道错了，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江凝岍看着小石头对裴肆道：“裴大人，还是先找寺庙里的僧人问下吧，这么久了，孩子都爹娘该急了。”

裴肆点头，随即走向饭堂内，看样子应该是去询问了。

国公夫人：“小石头，你先放开凝凝姐姐，姐姐呼吸不了了。”

小石头这才从江凝岍怀里退出，不过手还是牢牢抓住江凝岍的衣角。

——

红叶寺禅房内，众人一边哄着小石头一边等。

“裴大人，”红叶寺主持来了，裴肆急忙迎上去，“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这孩子的亲人？”

主持没有回答，只是一昧地摇头。

裴肆蹙眉，看向和江凝岍等人玩得开怀的小石头，衣着只是简单的粗布麻衣，身上也没有明显的饰品，更说不出自己爹娘是谁，一问就是他爹娘是自己和江凝岍。

长得也没有很好看，就是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小孩，放在人群中也不会立刻注意到。

“行，我知道了，”裴肆上前，蹲下身子对小石头说：“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家住何地？爹娘名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裴肆不像在场的其他女子一般轻声细语地询问，板着一张脸，眼神锁定在小石头脸上。

小石头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看向江凝岍：“娘……”

裴肆冷声道：“别看她，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被你这么一叫，不嫁人了？”

“还有，也别喊我爹，我怕被我亲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