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她出场了,“哎呀,葛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您替两个小姑娘道歉的道理,再说您这岁数可比国公夫人大,多少有点不合适。”
“我看哪,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应该查查看这葛府里面的人?”
葛夫人有些意外江凝岍居然会替裴肆说话,忙着打圆场:“这倒是我的疏忽,我……”
江凝岍没有给葛夫人机会,继续说:“这确实是您的疏忽,你看,在这之前,在我家空山馆的陶艺大赛上,明珠和宝珠就没有将自己的娘亲放在眼里,口口声声那个女人,试问,普天之下,哪个做母亲的受得了自己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对待自己的?”
“当日我便想说了,不过看着你们家当时的情况,我以为是回去便会好好教导,可是今日看来并没有。”
“‘姘头’这个词恕我无知,我在明珠这个年纪的时候并没有学习过,先生教的是《三字经》《百家姓》,讲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也没有教我们怎么设计另外一个无辜的人,甚至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那个人口出狂言。”
“你们家都知道关起门来闹,没有将腌臜事情亮出来给别人看,难道这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吗?现在在场的可不止是你们葛家人,还有当值的大理寺人员,还有张家医馆的张大夫,还有各种因为你说要报官,甚至告大理寺卿慕名而来的人,您敢说,您问心无愧吗?”
声音掷地有声,桩桩件件抽丝剥茧之后,算是将葛家的脸面拿下来了。
裴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个子有点矮的江凝岍,心里想着,这是第几次了,江凝岍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护在自己面前,用她渺小的力量,抵挡这那些流言蜚语,这种感觉说实话很奇妙。
儿时爹娘也会护住自己,不过更多的是让自己去打去斗,去争去抢,打赢了回家和打输回家没有什么两样,裴国公爷那个时候还是大理寺卿,手中掌握着大多数人的命脉,所以,自己在桃李学堂也没有多少知心好友,更多的还是打架打来的朋友。
自己每次负伤都是爬墙回去的,生怕被自己娘亲发现,到时候眼泪跟珍珠似的落下,晚些等爹爹回来的时候,自己就该再被打一顿了。
一天一顿和两顿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每次都偷偷回去,等着自己亲爹来给自己上药,久而久之,他打架很少输了,也懂事了,越来越习惯自己独当一面了,都忘记被别人保护的感觉了。
这次再一次被护在身后,心里还是有暖流流淌而过,直至四肢百骸。
葛夫人的小心思被戳破,还是忙着否认:“小江大人,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不是这个意思?谁去报官的?我只是让人去找大夫过来,报官是因为安安摔倒小产了,所以要查清楚嘛。”
既然人家直接解释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还是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现场不过就这些人,万一日后外面有风言风语,那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现场人。
裴肆:“既然葛夫人没有这个意思,那么这《三字经》二位小姐还是继续抄完吧,既然私塾里面的教书先生没有教过你们,那本官就教你们一个道理:凡事最好还是有始有终,既然开始了,就别停。”
“本官身正不怕影斜,有胆子就来,姘头这个词肯定是有人教的,我也很想看看那个先生是谁?她是怎么知道本官就是姘头的?是睡在本官的床底下吗?那大理寺和裴国公府确实该加强防卫了,也不知道这偷闯国公府和大理寺是什么罪名?”
周祈适时说话:“按照本朝律例:凡事闯民宅以及高官等重要府邸,按照情节来判,情节最低三年牢狱之灾,情节最高是终身监禁。”
在场人面面相觑。
“走吧,不是说你家那谁小产了?”裴肆点到为止,开始转移话题:“怎么?还是说不严重?”
众人这才想起今天的重点是林安安小产,被裴肆的一通操作给迷惑了。
而后,以裴肆为首的一行人就朝林安安的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看着裴肆轻车熟路的样子,江凝岍有点好奇,裴肆直接解释道:“当初葛家大郎结婚的时候,我来过,当时葛夫人想我爹介绍这葛家院落,我记性很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过目不忘,会知道大致方向是正常的。
江凝岍点点头:“我到的时候,葛夫人和葛大媳妇在吵架,葛大媳妇跪在地上,葛夫人打算用花瓶砸过去,被我阻止了,葛夫人口中还骂着葛大媳妇没有容人之度,嫉妒林安安怀着男孩,加上葛大媳妇是从国公府出来的,担心您以权谋私,偏袒葛大媳妇,所以就打算把事情闹大。”
江凝岍将和葛家婆媳的交集简单地用自己的理解说出。
裴肆听到江凝岍对温雨柔称呼的转变,挑挑眉:“你倒是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