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岍继续说:“所以,你知道有这么个孩子?甚至你还为了哄死者开心,好好照顾过那个孩子和她家人?”
许知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江凝岍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爱心泛滥]标签简直充满了嘲讽意味,那占有欲呢?
照她前世今生这点浅薄资历的了解,占有欲针对的大部分是爱情,少部分亲情,而从许老那边知道的情况来看,亲情许知闲是不缺的,甚至家人给的爱很多,三个大哥,家中最小的,得到的爱意肯定不少。
那么就是爱情了,对爱情的占有欲,是要独占陈田?
可怎么算是独占呢?
陈田花花公子的本性改不掉。
江凝岍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闲姨,你后悔吗?事情发生以来,你后悔吗?许你父亲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和裴肆说他后悔了,我觉得他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保护你,约束你,更是在婚后没有厚着脸皮继续和你往来,没有在多方面照拂你。”
“或许你在怨恨你父亲,可你知道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因为面子造成的吗?子女在等父母的道歉,父母在等子女的低头。谁都未来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人生不止有爱情,更有亲情,家人朋友梦想都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不是非爱情不可的,”江凝岍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当感情大师的天赋。
现场再度陷入沉默,江凝岍明白不能急于求成,先走一步看一步。
“闲姨,你的人生阅历比我多,道理你想想也都懂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留遗憾,世上在意你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要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寒了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的心。”
江凝岍说完就离开了,她觉得她可能找到突破口了,不过还是得试试。
拐角处,裴肆懒洋洋地瘫坐着,目光扫到江凝岍:“人生导师,如何?你觉得你这席话有用吗?”
江凝岍摇摇头,不确定地回应:“不知道,我们不是当事人,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我也不清楚闲姨的决定。”
“能找毛蛋来吗?”江凝岍又想起刚刚说到毛蛋时候许知闲的反应,子母连心,或许让他们见见面,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裴肆:“你打算开个班?讲感情经历?”
“……”
——
“江姐姐,你是说让我去见我娘亲?”毛蛋一脸困惑,状似不解。
江凝岍为毛蛋速好发,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小少年,陈家豪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唇红齿白,这几年来风吹雨打的锻造已经让他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是啊,你娘亲认罪,是她杀了你爹,你上次和裴大人去陈家村也应该找到了,所以,看在大妞叫我凝姐姐,你又是大妞好朋友的份上,我向裴大人求情,你再见你母亲一次,以后,要自己好好生活。”
江凝岍说的坦荡,任由毛蛋试探,也是一副巍然不动的姿态。
“娘亲说,爹爹是她杀的?”毛蛋低头,长长的睫毛阴影下,看不清此刻脸上的神色。
江凝岍拍拍毛蛋的脑袋,“是啊,和现场勘察的一样,去吧,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毛蛋怀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关押着许知闲的牢房。
——
毛蛋看着静静坐在草垛中,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许知闲,记忆中的娘亲分两种形态,一个疯疯癫癫,让他扮女装,让他成为自己的玩偶,说着自己和爹爹的相遇相知,一个温柔美好,在爹爹面前一副贤良淑德的形象,不争不抢,只是等爹爹和她意见不合的时候,才会切换出另一种形态,然后二人开始吵架,然后爹爹出门,娘亲哭,一直哭,像是要把眼泪哭干。
毛蛋整个人很矛盾,他寄希望于娘亲可以留住爹爹,又不希望用那种懦弱的办法。
“娘亲,”毛蛋推开牢门,如往常般叫了声。
许知闲一早就听到声音了,她以为是不是又是江凝岍,所以没有抬头,直到声音传来才看清来人。
许知闲看到毛蛋进来,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溢出的情绪,上前抱住毛蛋:“裴肆也把你抓进来了?他没有证据证明能乱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