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内所有人员都被控制住，恍惚间姜关然听见江东的声音。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回应，只想就这样安然地睡下去。

江东跑过来眼眶湿红，为了让姜关然意识清醒不停拍打着姜关然的脸部，“臭小子！老子都没死呢，你死什么？！”

姜关然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想看清楚江东这张脸，然后艰难地扯嘴一笑。

江东还是一个劲地拍打着姜关然的脸颊，看见旁边空了的几管针剂，赶忙催促旁边的人给姜关然打一支解毒的，可姜关然却摇了摇头。

兴许是刚才江东拍脸的动作太大，姜关然被刺激地回了一丝意识，也有了点气：“……不用浪费。”

江东反反复复看着姜关然，脸上那道口子很显眼，血止不住地滑下来，江东想为姜关然止血却于事无补，视线一转，又看向姜关然的这双手，轻轻地拉起来，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滴泪落下来。

眼泪很温热，滴落在姜关然的手背，姜关然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哭什么……”

“哭你！”江东吼道：“明明就差一点！”

姜关然说：“瞿墨海不是也死了么……我的手……可是很稳的，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东是姜关然进入局子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从那时候江东便一直带着他，江东很像一位老大哥，任何事都喜欢自己扛着，每次有紧急任务都是第一个冲到前端，所以腿废了一只，手也废了一只。

姜关然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跟着江东一起去出任务，可是后来因为信息不准确任务失算，江东便想这次任务取消，姜关然那时候性子大问为什么要取消，那群害人的毒贩就在眼前，还在等什么？

可后来姜关然才得知，是因为自己太小，江东身边带着的人都太小。他必须要求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去做这件事，怕连累了旁边这群小他一轮的人，自己有孩子，自己当然可以冲锋上阵，冲在最前端，因为就算他死了，未来孩子一样可以顶替他，可姜关然他们不同，他们还小，都还没有成家立业，这种没有把握的险是万不能冒的。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死去，姜关然对江东勾勾手指让江东靠近一些，江东强忍着情绪靠近姜关然，姜关然声音听着很微弱。

“我的口袋、有一枚戒指……豹哥的，替豹哥去看看何旭炀……还有、要是不忙，也替我去看看我的养父……还有吴添居……他还有几个月回国咳咳咳！我……对不起他，没能力给他一切……所以还要麻烦东哥，替我说一声抱歉。”姜关然边说着，气息已经跟不上来，“还有……我很爱他。”

说完这句话姜关然的气息是彻底停了，头垂着，毫无生命痕迹，江东仍旧不死心地叫了姜关然好多声名字，可姜关然不再有任何的回应。

整个厂房沉默无比，江东呼吸急促一把包住姜关然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地哭出来，包括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他们都是知道姜关然的，毕竟姜关然当年在警校可是一等一的好苗子，不管是武力还是射击，在那些年都是第一的存在，即使姜关然眉间有道疤痕，却还是破格录取了他，之后的姜关然也没让任何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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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的吴添居只以为这是假的，很久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立马抛下未完的课程，买了最近一班航班，明明还有几个月两人就可以再次见面，继续延续之前未完的缘分。

可当知道消息时，吴添居的内心是极度的排斥，甚至在原地愣了许久，迟迟没反应过来。

姜关然的葬礼安排在了一月中，在云城的烈士墓园里。

吴添居短短几日已经变得无比憔悴，眼眶红肿，站在姜关然的墓碑前吴添居仍旧觉得这是假的。

鸣枪仪式结束，听着上级领导念着悼词。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聚集在这里，向我们勇敢、无畏、可敬的战士，警号526498，姜关然同志告别。

姜关然同志不畏艰险，冲在第一线，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机会，不幸牺牲。

……

他的警号和姓名将永远镌刻在我们心中，致敬他的无畏，守卫我们安宁，他的牺牲将会永远铭记。

至此，警号526498，姜关然同志，愿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我们会继承你的遗志，为国家禁毒事业贡献自己，保卫国家安宁。”

悼词念完，全体成员脱帽默哀。

吴添居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这里。他自己很多年没有打理已经，因为今天特殊，他特地剃好胡子还梳了个头发，手里捧着一束白花。

葬礼结束后，吴添居站在旁边，紧接着江东走了过来，对吴添居微一点头说:“姜关然的事我很抱歉，要是我们来早一点，或许……可以阻止这一事情的发生。”

吴添居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的错，不需要抱歉，你们都是英雄。”

在葬礼刚进行的时候吴添居就注意到了江东。他觉得江东这个人很眼熟，随即一想。他说:“江警官，之前给我租房子的是你吧？”

江东点头说:“房子的确是想租出去，可是后来因为一些情况，那间屋子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当年没跟你说清楚，抱歉。”

“没关系。”

后来江东叹了口气，望着吴添居说:“小姜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其实之前我就知道你了，在他想去做卧底的时候我问过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他说他会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