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关然呆呆点头:“好、好。”
视线扫完整间院子,姜关然马马虎虎脱下背包抱在怀里,可依旧戴着帽子,吴添居总是不能看见这整张脸。
姜关然想起还没进来时,听见吴添居和老板聊的很欢,不由好奇问:“你和民宿老板是熟人?”
吴添居回答:“老朋友。”
“好的。”姜关然微微抬起一点头,露出从进门时就时刻保持微笑的嘴唇。
“你吃了吗?”吴添居问。
“路过买了点,我晚上不怎么吃。”
吴添居回想昨天姜关然在车上两桶泡面换着吃,的确晚上可以不怎么吃。
不过就算姜关然说自己晚上不怎么吃,可手里还提着两盒——
看样子像是刚出炉的炒粉,还冒着热气,香味已经飘出来。
黄舒城从二层正对两人的一间房走出来,在走廊喊了声:“看你俩挺熟的,小伙子我给你安排个风水宝地!”
姜关然听清楚黄舒城说的是什么,可总觉得听出另一番意味,于是转头问吴添居:“什么风水宝地?”
吴添居神情淡然平静:“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我那间?”
“都能看见,他的商业手段。”
姜关然听后嘴唇笑的弧度比之前大点,但肉眼几乎不可察觉:“我不在乎这些,能睡就行。”
“那你现在可以上去睡觉了,”吴添居跷着腿,话到一半转个头去看姜关然,“你有事可以找我,我在——”然后指了指姜关然房间左边那套。
吴添居说完起身离开椅子去厨房洗碗,姜关然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眼神似乎被强制停留在吴添居的后背,直到进入厨房看不到背影才被打断收神上楼。
·
楼上的两人不知聊了什么似乎很投缘,黄舒城都是带着笑下来厨房的,看见吴添居在摆弄碗筷就去戳对方的肩:“看来我生意要起来了。”
“恭喜。”
“话说你们看起来很熟?”回想吴添居两人的举动。
吴添居甩去手上的水渍:“列车上。”
“行,时候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就好。”
吴添居即使再累也没有早睡的习惯,被黄舒城推着出厨房又在外面坐了一阵,在看见黄舒城关好大门才上去。因为与姜关然的房门就隔着一个花瓶的距离,开门时还偏头瞥了眼,从底下的门缝看并未看见亮光,只以为房间的人太疲惫很早就入睡。
既然如此也不在门口逗留,打了个哈切进入自己的屋子。
这个时间段对吴添居来说还算太早,于是坐在本子跟前沉思片刻。
好吧,没什么灵感。
胡乱抓了抓头发,看见阳台落地窗的窗帘被风吹动有种莫名的引力牵引着他,便丢下笔套了件外套走过去。
这里房子做的都不算太高,站在阳台似乎能一眼望见中心处的一颗古榕树,夜色与榕树应和被风吹动倒是能看见张扬舞爪的一幕。
对吴添居而言,生活在城市里太久,就连如今的花草树木都让人产生另一种思想,虽然这点对其他人来说似乎会难以刻意注意,但足以让他忽而变得苛刻的目光暂且停留。
不止,还有隔壁站着的人。
看来不单是房门,就连阳台都隔的很近。
“好巧。”
右边阳台的姜关然率先开口。他手肘撑着栏杆,整个人说完话就这么目视前方。
吴添居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聊几句,脑海里就莫名多了几段记忆。
第一段是姜关然吃泡面的,第二段就是抓疼了手腕。
最终吴添居不选择回答。
姜关然那一侧很暗,要不是吴添居这边开了灯,就着四周昏暗,吴添居还真不会发现隔壁阳台站着的人。
依旧是对方先开口:“赶了一天的车,不困吗?”
吴添居坐上自己搬出阳台的椅子上,翘脚,语气不算友善:“你不也是?”
姜关然晚间的模样比之前淡很多。他没有笑没有扭头,目光很遥远:“出来吹风看看。”
吴添居对自己出来阳台也是这个想法。
出来吹吹风而已。
兴许确实被姜关然说中,赶了一天的车,现在是该好好休息休息,吴添居曲起食指在栏杆上敲了敲,试图引起姜关然的注意。
不明显,姜关然闻声偏头,不知道目光是不是在吴添居的身上。
吴添居从暗中瞥见对方还是戴着那顶棒球帽,整张脸几乎藏于黑暗。他没多看,收回视线:“我睡了。”
姜关然听到这句话,扭头的幅度比刚刚大一些,吴添居卧室透出的灯光正好能打在姜关然半张脸上:“好的,晚安。”
只是还不听他话落尾,左侧的人早已转身不见身影,那道光亮也随着身影的离开而渐渐隐匿。
直到微风吹过,姜关然正了正帽檐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