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脏的,我才不睡。”辛星说。
陆怀英把人一抱,就上了病床,把边上俩扶手都给拉了起来,“星星,我疼,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好你妈!”辛星挣扎着就要起来。
就听见陆怀英嘶了一声,他挂在凳子上的衣服还沾着大滩的血渍。
辛星没动了,陆怀英又笑了,死狐媚子往他的下巴钻,“要是能抱着你,再来三瓶子也行啊。”
“臭傻逼。”辛星说,“别以为你用什么苦肉计我就会对你有什么...”
辛星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陆怀英果冻一样的嘴唇,“哪儿苦了,我不是甜的吗?”
辛星冷笑了一声,“陆怀英,我连你送出去都不在乎,你还觉得你自己能在我这儿讨着什么便宜吗?”
陆怀英的睫撩着辛星的眼,“你在乎,不然不能把我给打了。”
“我那是看你不爽。”辛星显然底气有些不足。
“你什么时候调教我?”陆怀英眼巴巴地看着他,“我现在麻药没过,还不怕疼,你可以狠狠地调教一下。”
“贱的,”辛星挣扎着起来,“我要回去了。”
陆怀英在后面跟他招手,“那我们明天见吗?”
“我见你妈,”辛星大步流星地走了,“你赶紧死这吧。”
辛星刚坐上车到家,一推门,就发现陆怀英已经在他床上了。
辛星左看右看,皱眉问,“你?”
陆怀英说,“你一走我就跑楼梯打上车加钱回来了。”
陆怀英指着床头柜上的时间,“十二点刚过,这不是明天见了吗?”
陆怀英可怜地说,“没有你我睡不着,那地方的味道太恶心了,我不愿意在那儿。”
“滚下去。”辛星呲了下牙,“你衣服都叫人摸了,你还敢上我的床。”
哦,换衣服呗那就。
陆怀英进了卫生间,飞快的洗了个澡,穿上辛星的睡袍,把衣服扔进垃圾桶,辛星这时候已经关灯了,黑暗里,陆怀英问,“星星,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陆怀英在明知故问。
辛星的不高兴挂在脸上,故意都在疏远他,如果他俩的情感递进需要一个过程,他现在就陷入了一种「我他妈居然会真的对这种傻逼有兴趣?他是个什么东西!」的自我怀疑。
而此时,陆怀英只需要做的就是,让他崩溃地承认这个事儿。
“星星,你嫌弃我没钱吗?”陆怀英在沙发上歪着,看着外面的窗户,“那我以后有钱了可以来找你吗?”
“滚。”辛星闷在被子里说。
“不是嫌我没钱,”陆怀英摸了摸唇角,“那是为什么呢?”
“你就是个贱货傻逼。”辛星说。
辛星的手机响了,他闭着眼睛接。
是齐若民。
“我草,你弄的那个鸭子是陆家丢了的那个吗?”齐若民大呼小叫。
“要死,”齐若民似乎是很感兴趣,“你知不知道,他爹快死了,死前没下蛋,他爹一死,那陆家不都还是他的啊?”
辛星不说话。
“你哥胆子也真大啊,搞陆家的儿子给你当鸭子,陆家那帮亲戚都得被气地蹦起来,那以后他出去干啥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烂了。”齐若民说,“这辈子也直不起来了,咱说这...”
“他爹什么时候没。”辛星问。
“啊,”齐若民说,“不是住院呢吗,他家到那块儿也差不多该歇火了,那个不是去岛上自生自灭了吗?”
“听见了吗,你爹要死了。”辛星冷着脸对陆怀英说。
陆怀英凑在辛星的耳边,“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能耽误我伺候你吗?”
齐若民显然是听见了这句话,蹦起来把电话挂了。
陆怀英蹭了上来,“星星啊,我爹要死了,我有点想哭,我能抱着你吗?”
“滚,”辛星说,“你想哭个屁。”
“到底是爹啊,我又不是铁打的,”陆怀英蹭着辛星的脖子,衣服与被子摩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呜呜。”
“呜你妈。”辛星说,“你能不能别装了。”
陆怀英笑嘻嘻的去看他,“我不装可怜,你怎么会心软?”
“我说你这个人,你都快要发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啊?”辛星说,“去陆家哭丧去啊。”
“那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听吗?”陆怀英的手指卷着他的头发问。
“我听一条狗的故事?”辛星白了他一眼,说,“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好吧。”陆怀英说,“那我们睡觉。”
辛星咳嗽了一声,“你要讲就讲。”
“其实除了你在我家门口,我还见过你一次,”陆怀英说,“在一个酒吧里。”
“你哥在被人灌酒,然后你在外面等他,穿的薄,我还问你了,要不要来车上坐一会儿。”
“那是你?”辛星只记得是一个围着黑色围巾的男人,太冷了,带了一顶毛绒的渔夫帽,连眼睛都看不清。
“那不然呢。”陆怀英说,“你穿的一件黑色的外套,大冬天穿了个拖鞋,一看那个拖鞋我就想起来你是谁了。”
“我那时候没听出来你的声音。”辛星说。
“感冒了,嗓子哑了,你还骂了我一句,说我变态,”陆怀英说,“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骂我。”
“在酒吧门口问人家要不要上你的车,你不是变态是什么?”辛星说。
“那你现在看我像变态吗?”陆怀英蹭着他的下巴,“你再看看。”
“死狐媚子,”辛星不去看他的脸,“你讲你家里的事情啊,你讲我干什么。”
“好吧,讲讲我爹妈,我们家呢,发家早,有一段时间呢要破了,那会儿我爸其实已经撑不住了,陆家能卖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厂子里开不了工了,我爸就让我妈去拉生意,到底是喝酒还是陪睡呢谁也不知道,但是还是撑不住,我妈就拿了最后一笔钱去赌,万幸,她赌赢了,就凭着这笔钱陆家又撑过去了,陆家没办法,哪怕我是不是我爸的都只能硬着头皮认。”陆怀英摸这辛星的脸说,“你家多好,就你跟你哥。”
“然后呢,你为什么会在岛上?”辛星问。
“后来陆家好了,但是我爸身体就搞坏了,这个事儿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估计跟我妈有关系,因为我越长越不像我爸了,迟早都得爆了,这时候陆家就想给我妈踢走呗,连带我一起,”陆怀英说,“我妈也知道,她说她要赢一大笔钱送我走,输了就让陆家给还债,但是她没想到,我爸早就混在里面把财产转移都弄完了,等我妈醒神,已经啥都不剩了。”
“我哥跟我说,陆家坑他了。”辛星皱眉说。
“对你来说可能不好,但是对我来说,”陆怀英蹭着辛星的脑袋,“要是有恩才完蛋了,你们不得帮着陆家,当天我就下海了。”
“你给我巧克力的事儿...”辛星说。
“昨天,不是跟你一起吃了巧克力了吗。”陆怀英说,“我又不记仇。”
辛星有点儿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
“别动,我脑袋疼。”陆怀英哼唧了一声,“我抱抱你。”
“你在酒吧门口的时候,蹲那那里吹风,看着可怜。”陆怀英说。
“我什么时候可怜了,你应该看看你自己。”辛星说。
“人有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可怜的。”陆怀英说,“我抱着你我就没觉得自己可怜。”
“你真的很蠢。”辛星说,“像条被人打服了的狗。”
“你嘴也很硬,”陆怀英捂着他的眼睛说,“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辛星却任由他捂着。
陆怀英觉得辛星好好说话的时候会像个乖乖的布偶猫猫,不是,不应该是,是德文卷毛猫,那猫有个动画片,在《猫和老鼠》里汤姆喜欢的那只白猫,她是纽约上东区最有名的大小姐,紫色的蝴蝶结在她的脖颈上,紫色的眼线魅惑又冷艳,她为自己涂着紫色的手指甲,好像下一秒就要舔给你看,她的钻戒要带上电焊的面罩才能不被闪瞎眼,是所有人的梦中情猫。
陆怀英蹭着辛星的白毛,觉得他骄矜又冷艳,简直就是男版图多盖洛。
啊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陆怀英可不会,他要把辛星玩弄于屁股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