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越槿被符令仪单手抱在怀里,小声地抗议。
“是吗,你也会御剑?”
“......我可以走路。”
“宝贝,我还有要紧事,”符令仪望向她,笑颜莹莹,“别忘了你到处跟人说你把我甩了,我得趁师尊出关前制止谣传的人,否则重香剑宗哪会有你的容身之所?”
这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越槿只得闭上了嘴。
两人踩剑从临安城的上空飞过,不多时便回到了重香山上。
云凌月可急坏了,她守在侧峰入口焦急等待,见到她俩赶忙迎上:“师姐!”
“对不起师姐,是我的失职.......”
“凌月,”符令仪微微一笑,上前揉了揉她的头,满脸温柔,“这事不怪你,你且去准备师尊的出关事宜吧,此处交与我了。”
云凌月红着脸低头,应声走了。
看得越槿在心里直翻白眼。
师姐师妹的情深戏码上演完,符令仪蓦然回首,在她身上目光逡巡。
“宝贝,你看起来很冷啊?”
只有看起来吗?
这天寒地冻,地上的灵植都结了一层冰霜,这群人真气护体,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现在倒是假惺惺地问。
“毕竟入冬许久了,我还着单衣,确实有些冷。”越槿埋了埋脖子,她要不是体格强健,从小摸爬滚打,否则就凭她这又走又下水的历程,早就不能坚持到现在了。
“我看不是衣着的问题,”符令仪走了过来,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发尾,眼神却比之方才对待云凌月时更加柔情,“是屋子的问题,你那间院子清净是清净,但毕竟稍许老旧,墙壁窗户都不避风,夜里睡觉会不安稳。”
“这样,你过来跟我住吧。”
绕弯来绕弯去,还编出一个两个理由,总而言之,不就是怕她再跑了?
还以为这人突然良心发现了。
越槿皱眉,似是很犹豫,还微微红了耳尖:“这可使不得,我们尚未结亲,若是,若是让你的师妹们都看到了,该如何解释得清......”
笑话,她才不想去呢!
和这个人待在一个屋檐下,每日面面相对,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我的竹屋还有里院,你可以住那里,师妹们的话平日里除了云凌月,其他与我都不太亲近,除了门口的灵植需人打理,偶有见面。”
符令仪想了想,轻笑出声:“倒也没什么要和她们解释的......难不成,宝贝是因为见我与凌月关系甚近,心中吃味了?”
真服了,吃她个大头鬼。
这种话怎么就能这么理所应当地讲出来,还毫不害臊?
越槿抿唇,也跟着她干巴地笑了两下:“没有。”
“好了,不逗你了。”
符令仪清冷的眸子烟波流散,她收起笑容:“你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直接搬过来,别再回去。”
今日她的话总是带有命令的语气,显得难以反驳。
越槿说不了一个不字。
符令仪居所的里院,虽说环境陈设比起她的原先的竹屋要好上不少,但是离主院极近,属于是那边张口来喊,这边可以听个大概。
而且那外门口有好多灵兽,门徒人来人往,要想让无悲进来给她传递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心好累。
“清姝......”
越槿从来没觉得这么心累过。
“清姝,清姝......”
如果可以重来,她不如不要下山遭这一趟罪,还害得自己处境更艰难了。
对了,那个促使她逃跑的小门徒呢,好像叫什么,什么余下,可别她再见到了,不然,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清姝!”
越槿猛地一惊,这不是她的假名吗?
原来符令仪在那边吵来吵去,不是在念咒,是在叫她啊。
她“诶”的答应一声,双手狠狠拍了拍脸,告诫自己控制表情,千万别绷持不住。
随后,挂上了一缕和善的微笑,走到主院。
“令仪,找我啊?”越槿推开竹屋的门,用手扶墙,感觉自己笑得很猥琐。
符令仪头都没抬,她捻着法器灵笔,在洁白的纸张上写写画画,专心致志。
“此次师尊出关,定然会上一个境界,我需得写上恭贺福词撒去人间,替师尊提前结下大道的因果。”
越槿默默听完,有些无语,所以呢,跟她说这些作甚。
“所以......”
符令仪再写下一个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她,弯了弯唇:“这福词要用的墨汁,是需要将蛇泉灵兽所蜕的皮放在流动的泉水中整整浸泡三日,晒干磨碎,再加入三滴幻凝露搅拌而成的。如今侧峰这里没有存额了,能不能麻烦你,去主峰要一点回来?”
越槿,如今将自己划为凡人那一列。
试问凡人不吃饭不喝水,能活几天?
她从昨日午时出逃后,这些凡人该干的事便再也没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