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绕在腕中,红茶如绸,催心萌芽。
谢观舒伸手,沐浴在阳光下说道:“来阿明,我们该找别人算账了。”
“什么?”
指尖如拂花轻柔,将人一勾走成笑目。
“刺杀你的幕后真凶。”
萧启明高坐正殿,谢观舒提刀在前。
手打捏刀柄,鎏金月亮满圆,谢观舒只合手问:“圣上,可许我审问此人?”
“审。”萧启明惬意喝下茶水,“不过那次刺杀并未伤到我,十五一刀把那小黄门制服了。如是派人提走了,只说无碍便好,派了人严加巡逻,后无事了啊。”
谢观舒拔刀而出,只淡言:“圣上就不多思?不觉得一个小黄门就敢在宫道上行刺当今大梁圣上,有些太自大了吧?”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张将军?”
冷刃一横在人脖颈,张锡无畏只淡笑一嗤鼻:“谢将军回来就拿我开刀,未必有些太狂妄了。”
“我未怪罪。”茶杯一搭,萧启明冷声说。
花倚手心撑脸,只嗅香:“说吧,难道张将军为幕后主使?”
谢观舒摆首,“据我所查,是他巡查不严,松了口子,故意放进来的。”
二人一对上目,张锡看尽威虎睛,汗颜下跪道:“圣上与将军恕罪,是小人鬼迷了心窍,想要揽功。”
“罚?”谢观舒回首问。
萧启明看见宇宙跑了进来,直行去说:“六郎你全权处置,”抱着狗又冷不丁一句:“我也没有亏待过东宫任何一人,逢年过节赏赐也是给足了的,真是不识好人心。”
宇宙在张锡面前厉声‘汪汪’了几声。
萧启明挥手走过:“走宇宙,我们不跟小人玩儿。”
殿外树下狗越人欢,宇宙叼着沙包只跟萧启明玩个来回捡送。
“将军体谅,我嫡兄张贺谋逆,那小黄门本是他的爱奴,应是抄家时逃了出来,心怀怨恨,才行此不轨之事。谋逆之事陛下虽未怪罪我这一支张氏旁支,可独余我在东宫当值,家中自是愿步步长青。此罪小人认了,当受责罚。”
“可这也不对,怎么你清清楚楚,陛下什么也查不到呢?”
张锡淡言:“自是背后之人抹去的干干净净,我只在府中见过那个娈奴,那时情急之下才想出此计,每每想来自是悔不当初啊——”
谢观舒厉言:“下去领二十板子,你身为积弩将军自私谋利,不护主子,实在该罚!”
“是。”张锡起身又言:“将军你也知道,这宫里是萧氏做主,你我还是窥不全的。”
谢观舒横眉冷对,问:“那个萧氏?”
“兰陵萧氏太多人,都盯着这里呢。”张锡敬言:“陛下不发问,属下自然也不知是谁。我只想在圣上面前露个脸,做个春秋大梦,自是比不得将军与圣上的情谊。”
“下去领赏,”淡笑而言:“我不多苛责与你,若有下次,让你做不得梦!”
“遵命。”张贺抱拳离去。
几刻后殿外嬉笑纷纷,众人玩得不亦乐乎。
谢观舒问:“这犬是陛下赐的?”
“对。”萧启明递给赤诚的眸子,又俏笑说:“宇宙还会捡球,我教过的。”
谢观舒摆头摇手推送:“小人不信,还望赐教。”
萧启明手一挥丢得老远,落在刚挨打完的张锡脚下。宇宙甩着舌头叼回。
张锡只感慨:这人少时有天子疼爱,虽痴傻多年,如今归来还有着权重之人陪伴,怕是要变天了。
“走吧,扶我回张府了。”张贺对身边人说。
萧启明看着张锡步履蹒跚,只问:“打二十板子没事吧?”
“无事,卖他个面子,那行板子的是我的人。”
萧启明不解,“那为何还要责问与他?明知是个已结案的定论,翻出来多没意思。”
边卸下腕中红茶边给宇宙绑上道:“还闹得乱哄哄的。”
“或是收买人心,要叫他知错能改。”
“在东宫每个人当好差就行了,我不想多的。”
“我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也无多心。”
谢观舒手背覆上,只在耳边温柔道:“那我陪阿明先玩个几旬,我们之后再论其他的。”
“最好只玩,我可不想再上一番。”
“所以宇宙浩瀚,阿明向往自由?”
“嗯,宫墙太高,飞不出去。”
“…我会想办法多带你出去。”
“好。”萧启明忽又转言:“要不还是赐张锡瓶药?我只听说他是家中庶子,没亲爹亲娘在了,在张贺爹名记下,张贺他个贱人奢靡样,想是张锡在家中不好过。”
“想赐就赐,你是主子,给什么他都得应下。”
萧启明一挑眉,示意去给,看他说:“攀龙附凤人之常情,只要他不犯大错,我不动他。”
谢观舒碰他头,手柔拂起笑:“在这乱世中一世二主的人多了,长个心眼吧阿明。”
“坏人你做,你说的会护着我。”
“好啊,张贺打你哪儿?”谢观舒凑近只笑:“我看看伤着没?”
那语气挪揄,唇颊快要贴近。
“脸!他拿马鞭打我脸,不过隔着一层纱也没什么,就是他太狂妄了,说我要给他做小倌儿。”
手背两指一刮他脸,笑滑挑下颌道:“别怕,人都死了。下次你绝对不会遇到这种危险,我寸步不离。”
“但愿如此。”萧启明喃喃:“你这三年可没什么音讯。”
“是两年零二个月,你不是大同元年十二月醒的?怎么过了三个年把日子过糊涂了。”
“不想与你说这些,提起醒后就想起张贺那个贱人都是气。不过他死的挺惨的……”
“有人来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