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了下身子,随即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他头上,以做安抚,“被父亲罚跪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回忆起莱克斯的破防时刻,似乎每次都与他的父亲紧密关联。
但我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这种应激。
父辈固然令人生厌恶心,也会令人畏惧,但他们,总归是会为我们让路的。
没必要如此忌惮。
“你怎么如此实诚,不知道偷偷带护膝什么的吗?他又不会专门掀你裤腿查看。”说话间,我好笑地看了眼莱克斯。
莱克斯却看起来状态依旧不是很好,他的身体仍在微微发抖,听到我的话,他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地盯着我,“你难道不会觉得难堪吗?”
难堪到没有,想把我那个神经爹的腿打断倒是真的,比起难堪,我总觉得每次被罚的时候我的愤怒要来的更鲜明一点。
而且服软这种事,在我没有真正掌权之前,不过是策略一样的存在,我并不觉得我应该为此感到羞耻,反正有病的一看就不是我,而是我爹。
“莱克斯,”我轻叹了口气,“我要是和你一样这么执拗,我的膝盖早就全是淤血了。”
“作为子女,在没有掌握实权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拒绝这一切,及时止损是个好习惯,你太情绪化了。”
眼见我好像真的对这件事没那么在意,莱克斯又迷惑了,他深深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询问点什么,却终只是又狠狠咬住了嘴唇。
眼见他如此别扭,我不得不好心提醒,“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最好说出来,我并不会读心术。”
“你真的不在乎这些伤疤吗?”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莱克斯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双眼里透露出某种固执。
我不知道莱克斯指的是我的伤疤还是他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没必要,除了穿衣服要遮住有点麻烦外,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不如说,如果有办法可以减少身体的疼痛,我从来不吝啬使用。目前我最大的困扰也不过是穿不了露背的衣服,我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
说话间,我寻了点跌打药,化在手心,用手细细捂热。
当我将手放在莱克斯膝盖上时,他忍不住绷紧了腿,怕他痛的难受会无意识踢到我,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紧了紧他的腰。
莱克斯的呼吸乱了乱,大约是觉得难受,他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衣摆。
我便一边揉搓着他的膝盖,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莱克斯微微抽搐着双腿,发间湿漉漉的,虽然看起来有点虚弱,但总归还好。
帮他上完腿,我才想起一开始我是想复查他身上的伤。
看着莱克斯身上的伤口,我不禁皱了下眉头,他刚刚哭的有点狠,外加一直乱动,导致有的地方甚至看起来有几分溃烂。
莱克斯此刻呼吸早已有点紊乱,怕他被酒精痛到,我耐心替他顺了顺气,才继续动作。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莱克斯。
即使我早就多次对他强调,疼就喊出来,不要忍着,但我属实没想到他忍久了后会发疯咬人。
当我带着消毒手套用酒精触碰他的伤口时,莱克斯的眉头照例深深皱起,死死咬住牙。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尝试将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安抚性地一边轻摸他的头发,一边努力给他的伤口消毒。
只是,在某个瞬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莱克斯骤然颤了下,而后没有任何征兆地,死死咬住了我的肩膀。
莱克斯的牙口显然很好,尤其是两边的犬牙,尖尖的直刺的人发麻。
他凌乱而又灼热的呼吸洒落在我的锁骨处,莱克斯的喉结不停滑动着,身体颤动着,看起来倒是处处可怜,偏偏他的牙齿还在紧紧咬住我的肉。
我深吸了口气,知晓他并不好过,便将指责的话暂时忍了下去。
只是,我低头看了眼还在我胸前的莱克斯,只觉得他下口好像比刚刚又重了几分,因此我也不免也有了几分担忧。
我的未婚夫,可别真的是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