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坐车上等，外面冷，肯特先生。”我略带歉意地对他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看看你脸都冻红了，需要我帮你找条温毛巾擦擦脸吗？”

他连忙对我摆手，脸颊通红，“不不不，没关系，我没事，我不冷。”

他说话，却没看向我，而是绕过我，视线犹犹豫豫地望向我身后的莱克斯。

看得出来，肯特挺想和莱克斯叙旧的。

“要和莱克斯说说话吗？”我非常体贴地挪开了半个身子，自然地拿走了莱克斯的行李，便往车后座走去。

既然他们都足够在意彼此，那么就给他们留几分钟叙旧时间好了。

……

“好久不见，莱克斯。”克拉克拘谨地揉搓着衣角，过了好久，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对曾今的好友出声道。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

卢瑟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用那种他看不懂晦暗的眼神。

“你这身衣服，她买的？”许久后，对方笑了一声，嗓音低低的，像是在嘲弄，又像是讽刺。

克拉克不可避免地愣了愣，用手不自然地抹了抹衬衣下摆，慌忙解释道：“不不是，是因为我去做采访的路上衣服湿了，然后我去休息室侍者带我换的，那边只有这套我能穿，而且这衣服也不是我的，是韦恩先生的，艾琳小姐只是借给我穿，不过她好像确实把这套衣服给我了，这真的过分贵重了，可她说……”

克拉克还在绞尽脑汁地试图解释，他偷偷观察卢瑟脸上的神情，却见对方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淡淡的。

“那个，我只是刚好遇到了艾琳小姐，然后她帮了我，虽然有时候她有点……”克拉克不可避免地心更慌了，他并不想因为他让对方和艾琳小姐心生嫌隙。

卢瑟微微蹙眉，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你喜欢她。”

克拉克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要辩驳，甚至差点尖叫出声。

“不不不，这样概括不够准确，”对方没有理会他，只是仍在自说自话，“你在短暂的相处后，便轻易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并对她抱有一定好感。”

“果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克拉克。”卢瑟再次单方面给他宣判了罪名。

“我不蠢！”克拉克也莫名被对方弄得开始气愤起来，他讨厌被卢瑟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审判，再被随意批判。

“她不是什么好人，别相信她的故作亲近。”卢瑟烦躁地打断了克拉克的继续言语。

克拉克便露出那副愤怒而又失望的表情，“可明明你才是那个……”

“如果你想再用这些拙笨的言辞驳斥我，那么随便。”卢瑟扯了下嘴角，显然也被对方气到了。

“可你不应该，至少，艾琳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应该……”

“我不应该如何？”

“不该说她坏话什么的。”克拉克小声地嘀咕着，“而且她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卢瑟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看似忙碌的女人，眼见对方没有关注这里，又很快收回视线。

“克拉克，你总是很蠢，又那么幼稚，但鉴于你曾经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提醒你，离她远一点。”卢瑟知道对面的家伙总是执拗地不可思议，他不得不继续好声规劝道，这是他仅剩的仁慈。

“你还知道我们曾经是朋友啊。”对方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嘟囔着这句。

充满玉米味的农场，在飘满麦穗的小道上，沐浴着金色的暖阳，和着树叶的婆娑声，欢笑着呼唤彼此。

我以为你早已忘了。

可原来你还记得，你曾经是——

我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