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的扭过头,果然是神出鬼没的秦桑桑。
她按了按砰砰直跳的心口,舒了口气平复心情。
从惊吓中缓和过来,秦桑榆重复了一遍“安贵妃”,勉强记起来昨天秦桑桑跟她说的宫廷秘辛。
她确认的问:“就是那个害死我娘亲然后又自食恶果的安贵妃?”
秦桑桑波澜不惊的点点头。
谢九危险的眯了眯眸子,捕捉到关键词,眸底嗜血猩红的光一闪而过。
秦桑桑不易察觉的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兀自琢磨着什么的秦桑榆。
秦桑榆纳闷的自言自语:“不对啊,他娘害的我娘,他搁我面前阴阳怪气的,搞得像我娘害死他娘一样。”
秦桑桑语气寡淡:“他不清楚安贵妃做的种种,只知道仙尊害死了安贵妃,让他没了娘亲,他不敢怪仙尊,就只能把矛头指向没有攻击力的你。”
秦桑榆惊讶的看着无所不知的秦桑桑,目露佩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秦桑桑提了提嘴角,似乎是想露出个笑脸,奈何长时间喜怒不形于色的训练,让她已经失去了生动的面部表情,这个笑容僵硬,做出来不伦不类的。
她放弃的垂下唇角,淡声回应:“谬赞。”
她看着注意力跑偏的秦桑榆,轻描淡写的提醒道:“他今夜恐还会刁难你,你要小心应对。”
秦桑榆不在意的摆摆手,完全没把秦恪放在眼里,满脑子想着另一件事。
“今晚出席宴会的人都有谁啊?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还有,我等会儿坐哪里?”
秦桑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秦桑榆边走边说。
秦桑榆拉着浑身低气压的谢九,亦步亦趋的跟上她的步子。
秦桑桑声音平静:“你是宴会的主要宾客,坐在父王的右手席第一位。今夜出席宴会的人都是王公贵族、朝廷重臣,约莫三十来人。”
“诶?那你那天跟我提到过的王子王女都会出席吗?”
秦桑桑垂了垂眼皮,“王子都会出席,但出席的王女仅有我一人。”
秦桑榆不解:“为什么?”
“王女没有继位权。”
“那应该有地位吧。”
秦桑桑眼中毫无任何骄傲,平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庶女没有资格登上今夜宴席。”
秦桑榆想起来了丁艺对北地的描述,制度森严,阶级固化。
雄伟壮观的宫殿矗立在眼前,千盏烛火同时亮起,将宽敞开阔的宫殿照的亮如白昼。
庄重威严的器乐敲击声在辽阔的天地间扩散开。
七八扇厚重的雕花殿门齐齐敞开,秦桑桑周到的引着秦桑榆入席,转身行至自己的位置。
宫殿内左右两侧分别摆放了两列席位,前一列沿着雕花地毯的边缘摆开,从主位下方台阶一路摆放至殿门口,后一列摆放在廊柱中间,木台垫高,不至于被前面人挡住。
两列的席位除去秦桑榆对面的位置均有人落座。
主位上的两个座位上摆放着软垫靠枕。
“大王驾到!王后驾到!”
随着一声尖利高亢的声音,周围落座的人齐刷刷起身,身体恭敬的转向殿门口的方向。
秦桑榆秉持着基本的礼貌,拉着谢九站起来,面向殿门口。
北地王身着兖服,十二珠五彩玉冕旒遮住面容,却遮不住独属于帝王的不怒自威。
北地王后和秦桑榆想象中的有些许偏差,她以为王后是个雷厉风行的野心家,面容应该是刻板严肃的,但出乎意料的,王后面容端庄大气,举止优雅从容,眉眼间浸润着岁月静好的温婉,是那种母仪天下的长相和气质。
完全看不出来是会给女儿画妃子遗容图的人。
跟在他们身后的青年秦桑榆见过,就是昨日在九华殿砸东西的王世子,也是目前四时卷轴的拥有者。
北地王和王后站上主位。
群臣参拜。
“王上圣安,王后金。”
殿门跪了一地。
秦桑榆礼节性的弯了弯腰,谢九站在旁边没动。
“众卿免礼。”太监嗓音尖利的叫了一声。
北地王和王后入席,抬手吩咐太监开宴。
得到坐下的信号,秦桑榆立马拉着谢九坐下。
粉红宫装的宫女们端着佳肴入殿。
舞姬登台,殿内庄重的乐声轻快些许。